舞雪已经看出来了,丁浩似乎怕别人知道她是姑娘的事,所以也不打算让他为难,反正自己等一下就要走了,不如帮他个忙吧!
她大大方方的朝萧天磊作揖道:「萧元帅。在下姓武单名一个云字,因仰慕萧元帅是一名击退辽兵的大英雄、大豪杰,是以不才拜请丁浩引荐,还请萧元帅多多见谅。」说完又是恭敬的作揖。
她自信这一番说词是既合情又合理,哪知听在萧天磊一行人的耳中却是漏洞百出,使得原本才刚松懈下来的戒心又升了起来。
陈柏轩向前,在萧天磊的耳边低声道:「元帅,不会是刘丞相的爪牙吧:」他们的行踪那么隐密,这书生没理由知道他们会在此停歇。
丁浩白他一眼,怨声说道:「陈将军,敢情你是说丁某与刘丞相有所勾结了?」人是他带来的,陈柏轩这么说,摆明是在怀疑他。
陈柏轩倒也洒脱,他朝丁浩拱手道:「丁浩兄莫要生气,正所谓非常时期,我们不
得不防着点。」
陈柏轩的坦荡,倒令丁浩生不起气来。可不是吗?他们这次的任务关系着大宋的将来,他怎么可以在这个紧要关头随便带人回来?
狠狠的瞪了身边的舞雪一眼,真不知自己当时是中了这丫头的什么邪?
萧天磊剑眉一扬,冷冷的问道:「公子是何方人士?为何知道我等曾在此地?」他们的行程只有皇上跟兵部尚书知道而已,没理由外泄。
才几年不见,姊夫怎么换了个冷冰冰的模样?舞雪心中好生失望,怪萧天磊不该疑心她。「我哪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只不过是刚好看到那位军爷风尘仆仆的样子,有几分像是刚从边关回来的模样,所以跟了他来。如果元帅疑心在下,那在下告辞好了。」免得你又怀疑我,舞雪有些伤心的暗道。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萧天磊越听越怀疑,为免这是刘丞相那些叛臣设下的圈套,萧天磊决定留下眼前这名跌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书生。
「公子既然对我等这般有兴趣,不如与我们同行吧:」他一使眼色,三名副将立刻分立在舞雪的身后及左右,包围住她。
舞雪跟丁浩皆暗叫一声:糟了。
舞雪柳眉紧蹙,自己只跟奶娘说要出来一会儿,如果同他们一起远赴边关,那不急死奶娘才怪,不行,她千万不能答应。
她急忙向萧天磊再作揖道:「萧元帅,在下一介书生,带我同行只怕慢了行程,还是放我回去吧:」
丁浩也连忙挤了进来,求情道:「是啊,元帅,俗语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何苦拖着一个无用的东西在身边,多添累赘呢?」
舞雪提起右脚,相准丁浩的胫骨,狠狠的踹了下去。这家伙,他以为她是为谁在这里苦苦哀求啊:大不了百接告诉姊夫她就是舞雪,还怕他不放了自己?她是在护着他,怕他受罚啊:竟敢说她是无用的东西,该打!
丁浩忍不住剧痛,哀嚎一声,抱着受创的脚跳到一边去,口中直嚷着:「妳……
:」却是什么话也骂不出来。
舞雪扬起头,摆了个茶壶姿态,一副你奈我如何的模样。
陈柏轩、苏其力跟李毅。何曾看过丁浩这副狼狈模样,三人的嘴角忍不住溢出笑
萧天磊则是一脸深沉,愀然不语的拟视着眼前这名行迹怪异的公子,对他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希望不是昔日的仇家才好。
这些人不是铁做成的吧:不然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做累呢?
舞雪坐在颠簸不平的马背上,捶着可怜兮兮的肩膀,勉强睁着累得快闭上的惺忪双眼,挣扎着不要睡着,以免跌下马背摔断了脖子。
她很不优雅、很用力的「唉:」了一声,希望唤起这些人的知觉,面对疲惫的现实。可是这些人不知是故意没听见,还是根本不知疲累为何物,竟然无动于衷。
无奈的,舞雪再一次辜负柳姨的教导,很不雅观的大叹一声:「唉:」
这下终于有响应了!
「这是妳第二十次大叹〝唉!〞了。」说话的是丁浩,他离舞雪最近,受害也最深。「拜托可不可以换别的方式喊。」
舞雪瞪他一眼,这个罪魁祸首,就是因为他,她才会在这里受苦。「这不是废话吗?我跟着你们骑了一夜的快马,不累才怪。」
舞雪拉紧身上的披风,以抵御迎面而来的凉风。这披风是她向丁浩抢夺来的,谁救他要害她受这种罪?
丁浩暗暗叫屈,不知道当初是谁苦苦哀求他带她来见萧元帅的?
「你很累?」萧天磊淡然问道。他早看出来这瘦弱的黑面书生禁不起奔汲,但为了避敌人耳目,他们不得不夜晚奔行,白天休息。「等一下到前面的客栈休息吧!」东方渐白,行踪不能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