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宝奋力挣开父亲的手,迳自走人大厅,“输光了。”
“输光了?”倪姿艳尖声叫道:“你把那一千两全输光了?”
“那是你妹妹的聘金呵!”倪文乐指着倪宝的鼻子叫骂,“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聘金又怎么样?是聘金就只能放着看,不能花了?”倪宝不高兴的回嘴。只不过是输了一千两,犯得着像天要塌了似的大吼吗?
倪文乐气得想冲过去狠狠的打他一顿,却被石玲一把拖住。
“那一千两是牺牲了你妹妹的幸福换来的,你不把它拿去还赌债,重新振兴家业,竟然还拿去赌掉?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痛心疾首地说。
见儿子仍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石玲也忍不住生气了,“今早你不是跟我说要拿去还债的吗?怎么又去赌了?”
倪宝受不了他们的责骂埋怨,终于不耐烦的叫嚷起来,“你们以为我真的爱赌啊!我会拿那一千两去赌还不是为了你们!为了想把输的钱赢回来,好让你们重新过着舒服的日子!”他犹是强辞夺理,死不认错。
“那你让我们舒服了没有?我看你是让我们下地狱了。”姿艳尖酸批评。
“你这个死丫头,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你大哥啊!”倪宝扯住骄纵任性的妹妹。
“是大哥又怎么样?不过是赌徒一名罢了!”
“你说什么?”倪宝抡起拳头,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顿教训,却被母亲石玲硬生生的拉住。
“算了!老爷,钱都花光了,你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啊!”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石玲不得已,只得出面打圆场。
见石玲那么纵容儿子,倪文乐的火气更炽,他把箭头转向石玲,“都是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如何苛待苏青母子,完全不会管教自己的孩子。倪宝今天会这样,全部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这是什么话?”石玲委屈的哭喊着,“如果不是你在外面养小妾,今天两个孩子会变成这样吗?这还不是被你跟苏青母子害的。”
说来说去,苏青母子又成为罪魁祸首,倪文乐沮丧的跌人太师椅中,其实他们才是真的对不起苏青母子三人。
知道再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倪文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厅,丢了句:“算了,银子的事情再想想办法吧!”
倪文乐离去后,石玲也收住了泪水,忧心地道:“这么大的一笔债务,哪有什么办法好想?”
“怎么会没有?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有财有势的亲戚啊!”倪宝说道。
“你是说……凌家堡?”姿艳若有所悟,难怪哥哥一点都不紧张。确实,一千两对凌家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们会出这笔钱吗?”
倪宝狡猾地向姿艳眨眨眼,“他们不肯,姿菁肯啊!”
“对啊!”姿艳拍手称道,他们怎么会忘了还有姿菁可以利用呢?
“这不太好吧?”石玲不以为那精明的丫头会上当。
姿艳上前环住母亲的脖子,安慰着:“放心吧!娘,她一向孝顺,如果以她母亲跟弟弟为要挟的话,她一定会上当!”
“只要我们稍稍做点手脚,别说是一千两,就算是一万两,她也会乖乖送上的。”一想到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等着他来花用,倪宝就笑歪了嘴。
他有把握,姿菁一定会送上这笔钱的。
在凌家堡后山的枫林内,绍谕身着一袭白衣,仰首迎向一只朝他飞来的白鹰。
绍谕伸出手臂,让白鹰栖息其上,白鹰便对主人高兴的低呜两声,绍谕疼家的抚摸着它亮丽的羽毛。“鹰王,好久没带你来舒展一下筋骨了。现在是不是比较舒畅些了?”
鹰王好像听得懂人话,它很有灵性的叫了两声,扇动着强而有力的双翅。
绍谕被鹰王的举动逗笑了,爽朗轻松的笑声自喉间倾泻而出。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从成亲到现在,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下来,为爹、为绍渊,也为他那动人却无缘的妻子。
妻子?多奇怪的名词。他无法忘记新婚之夜所尝到的甜蜜。
倏地,一阵说话声破坏了枫林里的宁静。绍谕轩眉微蹙,有谁会到这偏僻的后山来呢?他飞身上树,想看看是谁会来到这里。
趁着初秋凉爽,尚雪拉着姿菁一起到后山来赏枫叶,梅香也跟着陪侍一旁。
姿菁嫁人凌家堡已经十天了,却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她的相公。
每当她向人问起绍谕的病时,大家都是一副为难的神色,让姿菁直觉事情不太单纯。
凌武扬夫妇因为知道儿子冷落了媳妇,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对姿菁也特别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