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胥霄的声音很轻,脑袋已经有些糊涂的宋知宁没注意去听,所以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没听到啊,声音大点好不好?”喝得半醉的宋知宁连保持双方距离的事都忘记了,正拉着厉胥霄的手,不停地摇晃,甚至会用力地掐他。
厉胥霄心中不禁叫苦,连忙从宋知宁的魔爪中抢救自己的手。
“哎呦!别掐、别掐,知宁,你快放手。”
“不放!你先告诉我刚才说了什么?啊?到底说了什么啊?”宋知宁醉得稀里糊涂的,两颊通红,一手攥着厉胥霄,一手抱着瓶子,还在咕噜噜地灌着拉菲。
厉胥霄本来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是又怕用力挣扎,会把人甩伤,僵持了一会儿,宋知宁不肯退步,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任由宋知宁抓着,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拿起了桌上的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按了几下,发出了一条消息。
做完这件事,他就把手机搁回桌上,然后起身,坐到了宋知宁身边,抢走她手里几乎已经空掉的第三瓶拉菲,又从桌上拿了纸巾,仔细地替她擦去沾在脸上和脖子上的酒液。
喝醉后的宋知宁一点都不老实,在厉胥霄怀抱里依然折腾不休,扭来扭去的,不肯配合他的动作。
厉胥霄为了让她安稳一点,单只手臂用上了力气,紧紧夹住了她的腰,一边出声安抚她,一边尽量把纸巾盖到她脸上,“知宁,你别乱动,乖,让我帮你把脸擦干净,知宁,别动了,你别动了……”
厉胥霄安抚怀里女人的话语越到后头就越变了调,这却不赖他,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一个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的女人这么近距离地贴着自己,尤其这个女人还是自己中意的女人,怎么会不着火呢?
“你喝醉之后,和你不喝醉的样子真是……”厉胥霄低头看着宋知宁因为不断地挣扎而溢满了薄汗的面容,话语顿了顿,他的喉咙缓缓咽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鼻尖凑过去,轻轻蹭了一下宋知宁红通通的脸颊,“真不知道该说哪一个你更诱人,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我面前喝醉,真的就这么信任我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搭在宋知宁纤细的脖子上,抚摸着,“知宁,我知道你在赌,但是你赌得太大了,而且,这一次,你真的赌输了。”
宋知宁睁大眼睛盯着他,右手揉着自己的头,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变得特别不灵光,明明现在听见了厉胥霄说的很多话,可是组织在一起,她却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酒精让她的思维变得过度迟缓,也让她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最终麻痹了她的四肢,让她终于不再闹腾,安安稳稳地躺倒在厉胥霄怀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赌输了吗?”厉胥霄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低声自语,“因为今晚请你喝的拉菲里面都混了高浓度酒精的酒,不管你是会喝还是不会喝酒,哪怕只沾一点点,这个酒的后劲,也会让你走不出这家餐厅了。”
他们坐在这家餐厅中靠近窗户的位置,夜晚的风柔和轻顺,正徐徐地吹送进来。
过了一会儿,风中就多了几道匆忙的脚步声。
厉胥霄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喝醉安睡的宋知宁,喃喃地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话。
很快,有几个青年小伙子跟在一个也做着男人打扮,头上戴着鸭舌帽,穿着普通球衣,细看却能发现身材不像男人的人的身后,快步走进了餐厅,上了二楼。
今晚厉胥霄请宋知宁吃饭,清了场,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连侍应生都有只有三个人,而且为了不打扰他们用餐,在不经传唤的时候,都在员工的间内。
此时,整家餐厅都空空荡荡的,只有厉胥霄低得听不清的声音异常明显,像是蚊虫萦绕,透着几分古怪。
一行人到了二楼,为首的那个不像男人的人急忙走到厉胥霄那张桌子跟前,然后一眼就瞧见了趴在厉胥霄怀里熟睡的宋知宁,也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浓厚酒味。
“胥霄哥,你真有本事。”为首者双眼亮了亮,开口说话了,赫然是女人的声音。
“不用拍马屁,”厉胥霄低头看着宋知宁,目光依旧温和,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十分冷淡,“我们的关系也没这么熟稔,不用叫得这么亲密,你应该像我叫你于雪茗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
于雪茗被口罩捂着的脸微微发热,尴尬地笑了一声,想起这是在外边,还有他们今天的计划,而厉胥霄竟然在外面就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她顿时有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边责怪道,“胥霄哥,你这里安全吗?你就这么喊我的名字?万一……”
“你看看你,”厉胥霄忽然抬起头,看向于雪茗,眉头皱着批评道,“你平时演戏也是这么演的?可真是辜负了外头那些看好你演技的人,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你现在在我的地盘,还会这么惊慌,完全暴露出你是一个贼,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是猪、队、友。”
“你——”于雪茗羞恼地瞪着厉胥霄,心里冒出了无数的怒火。
“嘘!”厉胥霄在唇边比了一根手指,示意于雪茗安静。
在伯娱中,和他平起平坐,并称伯娱“一哥”、“一姐”的于雪茗看见他眼中的利光,气势瞬间萎然,完全输给了他,竟然乖乖地闭上了嘴,动也不敢动一下。
厉胥霄比她年长,比她更早进伯娱,在伯娱里的辈分比她高,她还没爬到今天这个“一姐”的位置之前,在公司里对厉胥霄是百般讨好。
在娱乐圈里就是要学会看人,察言观色,她心里很清楚厉胥霄的地位,也明白干爹莫海对厉胥霄有多器重,从进入伯娱开始,她就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和他拉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