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此刻方才想起轮到自己了,当即又开始背道:“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人之为学有难易乎?学之,则难者亦易矣;不学,则易者亦难矣……”
他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背书机器。
昨夜他二人都未能找到今日经学大会的议题。
郑益恩从《诗》、《书》、《礼》、《易》、《春秋》到《孝经》、《论语》,从今文经到古文经,赵云没有一样能够理解,更不要说进行评价、褒贬了。
于是赵云发挥了大学时写论文的精神——充分而具体的借鉴,搜刮自己脑子里的各类古文。
并且秉承着“和我赌,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的精神,终于搜到《师说》、《为学》两篇古文。
再让郑益恩配合着找到经学中相关论点,由郑益恩删改,进行逻辑构思。
最后呈现出有郑益恩提出论断,摆清逻辑,赵云毫无感情地背书的奇怪组合。
待赵云一口气将《为学》背完,郑益恩再次整理论点,系统阐述了从师、为学之道,并且做了相关引经据典。
待郑益恩总结完,杏林中一片击节赞叹。
半晌,郑玄方才缓缓立起,杏林儒士全都静了下来。
郑玄道:“今日经学大会,老朽获益良多。老朽为人师四十余载,想不到今日却在自己的孩子这做了一次学生。
正如他所言,‘二人行,亦有我师。’
我为人师久矣,聪敏者有之,好学者亦有之。
然而我总是愿意将更多的心力倾注在敏而好学者身上,从而忽视了其他人。
比如我的孩子郑益恩,他确非天资聪颖者,但也是不自限其昏与庸而力学不倦者。
可我却时时无视这一点,嫌弃他、责备他,对他充满了偏见。”
郑玄说到此,郑益恩已是泪流满面,二十七年了,这是父亲第一次与他如此深切地、毫无隔阂地沟通。
郑玄看着郑益恩道:“今天的经学大会已经超越了经学的本身,益恩,我要向你道歉,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父亲以你为傲!”
“父亲……”郑益恩此刻已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郑玄摆摆手,男人之间,无需说得那么详细:“今日经学大会头筹,便是……”
赵云当即附和道:“三人行组合!”
“不错,三人行组合!诸位可有异意?”
众人纷纷点头,均觉实至名归,并无一人因郑益恩乃郑玄儿子,而觉得他有所偏私。
郑益恩感激地看着赵云,今日他得到了比头筹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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