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林的意思是我们在经受了赤水滩等几次失败后,家族的体面和威严已经丢光了,如果眼看着打不过就招安,那会招惹天下人耻笑的。远东派系的贵族大力的支持他的意见,主张对叛军严加镇压惩治,杀一儆百,维护贵族的尊严!而来自家族内地的贵族们就只想早rì结束战争,好减少军费开支的压力。罗明海是主和派意见的代理人。
现在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帝林大骂罗明海是叛军派来的jiān细和卖国贼!两个人在元老会差点打了起来。”
斯特林皱眉:“帝林不应该这样子。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都是出自公心,都是为了拯救家族的目的,只是大家走了不同的道路而已。”
紫川秀暗暗偷笑斯特林的天真:哪里有什么公心了?罗明海赞成和谈的唯一原因就是要和帝林作对。如果帝林明天说:“大家和谈吧!”,罗明海准会说:“不!为了维护家族尊严,我们一定要死战到底!”
“好了,斯特林,看了这么多,你有什么看法?”
斯特林一笑:“我只是一介军人,这不应该是我考虑的问题。那些事情应该是政治家的工作。我现在只有在等待,等待元老会或者总长作出命令发布给我们,如果是“战”,我们就继续打;如果是“和”我就撤军。——服从,这才是军人的工作。”
想了下,斯特林再加了一句说:“军队是国家手中的剑,如果这把剑有了自己的思想就会凌驾于整个社会之上,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紫川秀细细的品味斯特林的话,笑笑说:“你又来了!我并不是问zhōngyāng军军长斯特林的意见,我是问我的老朋友斯特林对局势有什么看法。”
斯特林考虑了好久才慢慢说:“我不怎么懂政治,也对什么“贵族的尊严”不感兴趣。不过象现在这样,两个政治集团有如此巨大的利益分歧,又各自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我不怎么相信能靠谈判就能换来和平。就算是,那也是非常虚假的和平,难以维持长久。最终还是要通过战场上的实力较量来见分晓。说来是很矛盾,但是我认为的,真正的和平,只能通过战争获得。”
“也许你不愿意看见流血和相残,但我只能说,家族要统一远东,要走向强大,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紫川秀肃然起敬,他没想到斯特林在前线军务倥偬rì理万机时候还保持有这么深刻的思想。
“阿秀,你的看法如何?”
紫川秀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和你们不同,我出身dìdū,却是在这里长大的,远东可以说是我的故乡。当年,我是亲眼看到了人类贵族是如何毫无怜悯的压迫和欺凌各种族的居民,现在,我又看到了当年的被压迫者又是如何残忍的回报主人。无论谁输谁赢,这都是一场同室cāo戈兄弟相残的悲剧。这场战争打下去的话,不会产生什么胜利者的,只有两败俱伤。如果元老会可以通过不流血的方式解决问题的话,我是赞成的。——这话我也只敢在你面前说,不然别人会骂我是卖国贼了!”
斯特林听得很认真,笑笑:“我说过了,无论战还是和,都是为了挽救我们家族的目的,只是走了不同的道路而已。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你吵架的。不过在帝林面前你可要收敛点啊,我们大哥可是个火暴脾气的。”
“我知道啊!对了,差点忘记个事情:李清和卡丹都让我带信给你。你等下,我找给你……”紫川秀找了好久,才在一堆上厕所用的草纸堆里面找到了那两封信:“喏,拿好了!”
斯特林颤抖的接过了卡丹的信,崇敬的吻了一下封皮。拆开,还没来得及看,又吻了下信纸,忽然疑惑大起:信纸上有水浸泡过的痕迹!他可是太清楚紫川秀的习惯了,揪住他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看过?这水是怎么会事?”
斯特林知道现在一个回答不好自己马上就会血溅五步,慌忙回答:“这是泪水!是卡丹公主由于思念你而流下的泪水啊!你可知道,你走的那天,卡丹是多么的伤心啊!
写信的那天,更是哭得死去活来的,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湿透了洁白的信纸……”
“哦!”斯特林释然,开始读信:
“斯特林君上:
这是我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写信,如有不妥之处,望君见谅。
君安否?远东地势高寒,请君上务必留意身体。
自君别后,我一切都还好,请不必为我挂念。宁小姐对我很照顾。前天,我去了个神庙,人家都说,那里的神灵是专门保佑出征的战士的。阿宁小姐告诉我,以前她就常常去那里祈祷,为秀川阁下平安祈祷,结果很灵验的,秀川阁下真的平安的归来了!
现在,是我在那里为你祈祷,就如同宁小姐为秀川阁下祈祷一样,希望你能早rì平安归来,希望我的祷告也能象宁小姐的祷告一样被神灵所听见,希望神灵也能象庇护秀川阁下那样也庇护你。我的看法是,既然秀川阁下那么坏的家伙也能得到神灵的保佑,那斯君你那么好的人就更有资格请求神的怜悯了……”
紫川秀趁斯特林看信入迷的时候,蹑手蹑脚往外边走,只走了两步,忽然间斯特林锐利的军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紫川秀干笑两声,赶紧又坐回了位置上,不明白斯特林明明根本没有抬头的,怎么能发现自己呢?
斯特林长嘘一口气,看完了卡丹的来信。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紫川秀,仿佛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真的没有偷看过?”
“真的没有偷看过!”
“那信封口上为什么有个口子?”
“那是老鼠咬的!”
“为什么咬得这么整齐?”
“这是只镶了假牙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