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上午去吃面,并在座位下藏信;我下午去吃面,收信。
我们偶尔约着去爬山,到了地方,远远对视一眼,便一同上山。我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拉着父亲的手,只能保持一个陌生人的距离。
生活就这样,持续了几年。
2007年,出了些意外。我在登山途中,再次感受到沉静而可怕的视线。
羊的视线。
我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回头去看。人头攒动,我没有看见羊,而是看见了便衣的卢警官,他在跟踪我。
发现这一点后,我不动声色地继续走,逐渐偏离原定的方向,进一步拉开与父亲本就不小的距离。
卢警察没有察觉到异常,有惊无险。
可是,我们不能永远这样小心翼翼。父亲当年说得对,这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整了容,但仔细看,仍能看出过去的长相;他腐蚀指纹,但指纹还会再长;即便指纹可以磨灭,DNA也是永恒的标记。
早在1997年父亲失踪,我的DNA就在警察手中了。
我始终明白,如果不结案,过去的永远不会过去。
2009年,我和单静结婚。婚后不久,我带单静去爬山,好让父亲看看。当然单静不知实情。
在随后的书信中,父亲说,虽然只能远远地看,但也看得出,单静是像我母亲一样温柔的人。
他告诉我,他对儿媳妇很满意,心里高兴,还特地多吃了一碗面。
我看着那封信发笑,笑到泪流满面,点了打火机烧掉。
请继续耐心等待吧,爸爸。
就快了。
2011年,陈年旧事终于翻篇,卢警官不再找我了。
喜欢悬疑推理的人,并不只有向善、向恶两条路,还有第三条居中的路。我转行做了一名悬疑作家。
再次相约爬山,我们隔着人群远远相望,随后我径直向父亲走去。
父亲假装看别处,偶尔聚焦在我身上。当我走得足够近,已经不再是陌生人的距离之时,父亲慌了,皱着眉使眼色,转身要走。
我上前去,拉住父亲,对他说:「爸爸,案子太久远了,警察跟我说,他们不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