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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枫动动身子,眼神微沉:“燕侯记得好清楚,那你也很佩服他吗?”
燕行露说:“自然。”
林元枫听这回答又是一声轻哼,看来,这两人的姻缘确实是注定的。
“那雀枝就先恭喜燕侯了。”她不阴不阳的。
燕行露一顿:“恭喜我什么?”
“恭喜燕侯又逢玉郎,而且他主动邀见,说明他也……”
燕行露冷不丁掐她腰间一下,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
林元枫吃痛,别过头去,再不吭声。
“我没这些心思。”
“嗯。”林元枫含糊地应一声,看也不看她,“是雀枝失言,还望燕侯息怒。”
燕行露幽幽叹了口气:“嘴上说着息怒,你倒是一脸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林元枫抬头望天,“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今日遇袭一事?”
“我觉得定是刺史那群人所为。”
燕行露“嗯”了一声,冷声道:“约莫是觉得何参军治灾一事蹊跷,又不好直接问他,就暗地里派人过来绑我们回去细细查问,再者就是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的面子过不去,没了我们,就没人衬得他们尸位素餐了。”
她说着嗤笑一声,嘲讽,“哪有这么简单的事?等黔州灾平,自然会有一封密谏呈上御案,届时他们谁也逃不掉。”
林元枫会意,她这是都已经安排好了。
巴蜀一带易守难攻,黔州对于燕行露而言,重点绝不仅仅在于此次治灾。
二人静默片晌,林元枫坐得腰有些酸,也不知燕行露腿麻不麻。
她试探性地拨开那双锢住自己腰身的手,燕行露觑她一眼,主动松了手。
“夜色已深,雀枝先告退了。”林元枫从她腿上下来,故作正经地行礼,“燕侯也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燕行露却伸手,指尖轻轻划过她腰间,淡声说:“腰带。”
林元枫低头一看,不免有些尴尬。可能是刚刚挣脱对方怀抱时弄的,本就因为夜起而随意系上的腰带都散开了。
她正要重系,就见燕行露拉住腰带一侧,给她细致地绑好,系了个灵活的结。
黯淡的光线下,女人低着眸,神色不明。
那双系着腰带的手林元枫却看得清楚,修长柔韧,食指指节有一道细细的疤,应是这几天不慎划到的,颜色浅淡,末尾一直蜿蜒到了指腹的剑茧上。
如白璧微瑕,她总是伤痕累累的,阴冷又倔强。叫人忍不住想靠近,却难以看透薄雾下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