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近她,鼻尖轻轻嗅动。
“好强的邪气,南臻,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林元枫抿唇,不动声色地将那把剑挪到身后,随后将头埋在绥狐的臂弯间,微微低垂眼帘,面上尽是软弱的依赖,这是以前的南臻从未有过的可怜神色。
绥狐支着脑袋,被她这副模样引去了注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片晌后,笑道:“受了这样重的伤,也省得你再乱跑了。只是这嗓子……”
她冰凉的手又碰了碰她喉颈,愀然不语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地宫再次陷入沉静,恍若方才去寻玉守阶及前往青晏取剑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墨石床上仍躺着绥狐,只是这回又多了个她。
林元枫原本紧闭的眼微微掀开,斜瞟向身侧状似合眼小憩的绥狐。
她知道,她必定醒着,只是没那么戒备罢了。那呼吸声清清浅浅,却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耳膜上。
喉咙的伤在慢慢愈合,又痛又痒。她不禁抬起手,反复摩挲着那血淋淋的痂。
绥狐动了动身子,依旧没睁眼,只和她挨得更近了些,懒懒开口道:“你……”
——“嗤!”
长剑猛地钉入胸口,动作快到她睁眼呆了一呆,才感到汹涌的疼痛袭来。
空气凝滞了须臾,连那地蜍躁动的咕噜声都停顿下来,静得只剩下血液破开肉。身,濡湿衣袍的声音。
绥狐面皮急剧抽。动着,原本散漫的神色倏然一转,变得恶狠狠起来,阴鸷地瞪着她,咬牙喊道:“南臻,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林元枫倒是平静,那殷红的心头血喷了她半脸,衬得她如同冷面恶鬼一般毫无怜悯之情。
眨去眼睫上沾染的血珠后,她稍稍撑起身子,将手中的剑往里钉得更深了。
剑尖贯穿而出,抵在墨石碑上,浓稠的血污渐渐浸染了上面的咒字。
绥狐望着这剑,错愕、震惊还有困惑在面上一一浮现,最终全部散去,只余噬骨的愤怒。
她踉跄着翻身摔下去,勉强站起来,反手握住剑柄,却无法将它拔出。
“所以你出去,就是为了取这剑回来杀我?”
她边说,唇角边溢出血沫,狐媚的双目赤红,嗓音也越发尖利。
“怎么?你可怜那玉守阶是不是!觉得跟着她更好,所以要将我杀死!”
林元枫只淡漠地看着她,在看一场戏落幕似的,眼里无悲无喜。
绥狐和她对视片刻,忽而仰头大笑起来,这笑凄厉又悲切,也不知道在嘲讽谁。浓郁的魔气霍然从她身上翻涌而出,似利箭般,以雷霆之势冲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