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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元枫只疲惫地笑了笑,不说什么。她抱着达娜,在后座静静打量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中等身材,年纪看着在四十岁左右,身上的深蓝色制服外衣微微敞着,神色轻松揶揄,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海岛上的路修得并不平整,车子有些颠簸。莱斯特边握着方向盘,边又瞥向后视镜,状似随意地问她道:“你们来自洛杉矶,对吗?你是做什么的呢?”
林元枫沉吟一瞬,道:“我有家花店,算是卖花的吧。”
不知为何,她本能地不想向别人轻易透露自己的信息,尤其是在这种鬼地方。
“那你怎么会想去阿拉斯加?”
“只是去探望我的叔叔一家罢了。”
“原来如此。”莱斯特点点头。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车窗外越过树林和爬满藤条的斜坡,黑色堡垒似的建筑物在里面若隐若现,间或闪过几座高耸的瞭望塔,周围时不时有警卫巡逻经过,莱特斯还腾出一只手,朝他们打了下招呼。
眼前景象愈发开阔,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橘红色的维多利亚式独栋建筑,赤陶砖墙厚重坚实,白色的方格窗往上,是陡峭的三角形复式屋顶。房子旁边堆了几摞铁皮箱,上面盖有一块巨大的湿漉漉的尼龙布。
莱斯特将车子转了个弯,稳稳地停在了大楼门廊前,长吁出一口气,说:“到了。”
林元枫轻轻晃了下达娜,她终于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她。
“还能走吗?”她问。
达娜点点头,二人蹒跚着往大楼里走去。
莱斯特脚步轻快,在前头带着路。医院大楼里冷冷清清,直到上了二楼,才看见几个护士打扮的人靠在走廊边上聊着天。
见了他们,其中一个很是诧异地问:“她们是谁?看着不是囚犯。”
“啊,这事说来话长,她们的确不是囚犯。”莱斯特摇了摇头,“昨天晚上的暴风雨,还记得吧?附近有艘去往阿拉斯加的客轮因此沉船了,她们是幸存者,坐着救生艇漂到了这里,罗斯金先生同意暂时收留她们,不过这个小姑娘在发烧,他让我带来看看医生。”
“沉船?”护士们发出惊呼,“老天,这也太离奇了!”
“好了,我们得去找塞西莉娅大夫了。”莱斯特道,“她还在办公室吗?”
“在的,她刚刚在整理诊疗记录。”
“那么,跟我来吧。”他又带着她们往走廊深处走去,那儿的最后一间房间亮着灯,门开了一条缝,暖黄色的光晕从里头缓缓倾泄出来,似有暗影流动。
莱斯特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出一道平滑的略微有些低沉的女声:“请进。”
林元枫听见这声音,莫名心神一动。
推门进去,这间办公室比想象得大,红丝绒的窗帘束在白地黄边的方格窗两边,外头是晦暝昏暗的天和翻滚着白沫的海。裸面地板擦拭得一尘不染,如镜子般倒映着天花板。
屋内摆设不少,除了一些检查身体的医疗机械和精致的沙发桌椅外,角落里还放着好几组书架,上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