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实在太大,且背景嘈杂,怎么听都不像居民楼。
「你到底哪位呀,搁这儿吞吞吐吐,蒙爹呢!」
他嘴脏,故意骂人,诱发身边人哄堂大笑。
我不敢吱声,侧耳仔细聆听。
爵士乐,男人叫喊,女人娇笑,还有清脆的碰撞声……
我心一沉,「你在台球室?」
「嗯。」他没防备地承认,转而察觉到不对。
「不是,我说你到底谁啊?在这儿问东问西的,骚扰良家妇男啊?」
骂完,他嘟囔了一声「有病」砰地挂断电话。
世界复又陷入黑暗。
我浑身冷汗涔涔。
似有一股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流出,湿答答地落在衣领上。
那触目的红色,让我浑身发软,头晕目眩。
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周遭陷入一片昏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到尖锐的车笛声。
这时,一道强光射来,我下意识地睁眼看。
一辆重型卡车呼啸而来,车轮卷起滚滚黄尘,眼见就要将我吞没!
18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将我拽了回来。
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卡车轰鸣掠过,与我仅有一线之隔。
「你怎么走路的?车来了也不躲,找死啊!」
她激愤地喊。
声音十分耳熟。
我汗淋淋地抬眼,逆着光,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吴姐?」
我情不自禁地呢喃。
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姓吴的?你认识我?」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
怎么能不认识?
辗转数世,咱俩都形影不离,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还想解释,可身体疲倦不堪,眼皮愈发沉重,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月在中天。
我躺在苍白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
周毅峰一脸憔悴,趴在床头小寐,见我醒了,他惊喜交加,「老婆,你可算醒了。」
「吴姐呢?」我环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