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宝在催促中起身离开风扇面前,不耐烦打开堂屋门,顶着大太阳端着一碗烂菜叶子出门。
他满脸嫌弃地朝着一间屋子走去,口中还时不时蹦出疯女人、贱人、游戏等字样。
他没走几步,就走进厕所旁的屋子。
这里是曾经的猪圈,赵天宝家用来养猪的地方,可在几年前猪生病死了后,他们家里失去经济来源,这个猪圈便荒废于此。
但现在,这个四处漏风破烂不堪,到处都是污秽物的猪圈,有一位被铁链绑着,头发散乱衣不遮体的女人蹲在这里。
女人的双脚都被笨重的铁链给栓着,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淤青,以及大小不一的伤口。
甚至背上还有一大块烫伤,那一坨皮肤焦黑腐烂,各种疤痕扭曲错乱。
女人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只是坐在地上傻笑,朝着猪圈墙壁上说话。
“我毕业了,爸妈,我要赚钱了,我要买大房子给你们。”
“我是华夏建筑三局的工程师,以后我要建大房子。”
“嘿嘿嘿!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
女人时而傻笑,时而哭泣,时而抱着脑袋求饶,又时而变为正常。
她胡言乱语,让在猪圈门口站着的赵天宝看得怒火攻心。
矮小肥胖的他,一把将手中拿着的烂瓷盆扔出去。
“贱女人,你天天在那儿胡说什么?还工程师,就你也能当工程师。工程师那可是书上的人物,凭你能想变成工程师。”
“一天天不是傻笑便是哭,我爸当初怎么找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当老婆,神经病,害得我在同学面前丢面子。”
“嗷嗷!别打了别打了,我不吃饭了,我错了。”
女人被瓷盆给砸中脑袋,汤汤水水全洒在不着寸缕的身上,烫得她连忙爬起来缩在墙角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见女人这样赵天宝更生气了,“死疯子,迟早有一天我要叫我爸打死你,让他再给我找个漂亮妈。”
他朝前一走,不小心踩在一坨新鲜带着温度的大便上,他脸色霎时铁青,抬脚在墙边刮掉大便。
才买的运动鞋被弄脏,黄色的屎怎么刮都还有臭味,他气不过,左右看了看,捡起脚边的石头,恶狠狠地扔出去砸在女人腿上,“疯女人,我打死你。”
多年的挨打,让女人凭借本能躲避石头,她惊慌错乱地跑到猪圈另一侧,躲藏在食槽后面抱头求饶。
“别打我,求求你了,我不敢了,呜呜,我不敢跑了。”
女人躲在食槽后面呜呜哭泣,听得赵天宝心烦意乱。
他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见时间差不多,最喜欢的动画片快要开播,一把丢掉剩下的石头,朝地上吐了一口黄痰跑回屋,“疯女人,今天先饶过你。”
他跑得快,丝毫没看见自己的外裤包里落下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而躲在食槽后面的女人,听见外面人走了,等了好久才跑回方才待的地方。
她将地上的烂菜叶子混合着泥巴一起塞在嘴里,使劲朝肚里咽,每咽一口,脏污的脸上便流下一行热泪,
食物撒得到处都是,女人一点点把食物捡干净,她爬到猪圈门前,余光一瞥,倏然见地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紧接着,一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