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上书房时,自会给你批改。」
盛云霖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她觉得自己和谢斐相识的开端并不那么值得追忆,但是,他毕竟是谢斐啊。全京城都知道,谢大人博学多才,是芝兰玉树的风流人物,能得他私下点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能得他亲自批改,说不心动是假的。
谢斐的所谓「批改」,就是画圈。
在盛云霖写得好的字上画红圈,不好的字底下画一条横杠,并在旁边的空白处重写一遍,盛云霖拿回去后便照着临。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再额外说过话,只是在盛云霖上书房期间,这样的圈改一次都没有间断过。
每天一张纸,一旬十张,盛云霖留在书桌上。谢斐一次看完,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甚至,除了他们两个,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悄然发生。
一晃半年。
自夏日江南水患起,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如今金秋已至,大水虽然早已退了,但整个九江腹地都哀鸿遍野。大坝冲垮,田地尽毁,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派去赈灾的官员来来回回一批又一批,也不见进展。
谁都知道,长江流域远离京师,地方势力盘根错节,赈灾的银子一层一层克扣下去,真正用在百姓身上的就所剩无几了。
皇帝日日为此发愁,却也想不到一个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来。
一日,又到了谢斐所授的文章课。谢斐让底下这群八到十五岁不等的少年郎以「治水患、抚民怨」为题,写篇策论。
题目一出,底下登时一片怨声载道。无论是皇子还是伴读,都还没有实际参与到朝政中去,让他们以此为题,写篇文章出来,着实为难人了。
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就算是读了这么多年史书,又听长辈们议论,也该能胡乱诌出些内容来。到点以后,少年们准时交卷,连带着盛云霖也交了一篇上去。
下学后,大家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写的呀?」
「嗐,还不是那老一套嘛。先治水,再赈灾,广开粮仓,先把灾民的肚子填饱,然后再安排家园被毁的农人们举家搬迁,去开垦新的田地。」
大皇子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比盛云霖还虚长半岁,读过的书自然更多一些,写得还算像模像样。
陈煜问:「阿姊,你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