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有几分对酒当歌的豪迈。
谢斐似是定住了,久久未能言语。
「我父亲死在了战场上,即便如此,那一仗,他也没输。所以,我也不会输!」
盛云霖一饮而尽。
谢斐亦陪她一饮而尽。
始料未及的呛人,他闷闷地干咳了两声,热辣的白酒直灌入胃中。
——不是米酒。
而面前的胡服少女,虽笑容恣意,眼中却有晶莹的泪。
「哈哈,是有点儿呛。」她抹了把眼泪,「大意了。」
「你不会输。」谢斐突然道。
「什么?」盛云霖一愣。
「今晚的话,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起。」谢斐的目光极为认真,「殿下,我不会让你输。」
北漠使团进宫迎亲的那一天,宫中的氛围极为微妙。一边是张灯结彩的喜庆,另一边则是帝后强颜欢笑的神情。
太子接连多日未曾出现,一改平日黏着盛云霖的作风,似乎铁了心要表达着对这段婚事的不满。
公主和亲的礼节极为烦琐,盛云霖大清早便起床梳妆。她从皇后宫中出阁,以示嫡长公主之尊。嫁妆从皇宫的南门一路抬到了北门,几乎全城的煊赫之家都为长忆公主添了妆,从皇宫内最高的建筑月遥台上往下望去,恍如一条红色的长龙在游弋。无数奇珍异宝,不过随意地在箱子里一摆,一箱又一箱地跟着公主去往北漠。
临出门前,盛云霖一遍遍地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甚至用指腹推了推嘴角。
「还是有点儿假。」她叹道。
「公主不笑也是极美的。」为她梳妆的嬷嬷恭维道。
很快,便到了启程的时间了。盛云霖这才发现这一天来得竟是如此之快,准备了半年的大婚,竟然一转眼就到了。
帝后二人正在前殿等她,而北漠前来迎接她的銮车也已经停候在殿外。
盛云霖行至店内,面向帝后,跪下叩首。
礼部的官员唱道:「一拜,拜谢圣恩!」
「二拜,拜别亲长!」
「三拜——」
「阿姊!」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陈煜喘着粗气站在门外,眼睛红得像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