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流感,过几天就好了。”
“你们年轻人啊也很辛苦,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说着她双手接过文件,从包里掏出金丝边的老花镜认真看了起来。
宋知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曹老师的目光逐行地划过那一排排文字,惋惜之情按捺不住。
会客室异常安静,几分钟后曹老师摘了眼镜把文件放下,“嗯,挺好的,没什么问题,我在哪里签字?”
宋知双手握了握迟疑了一会,“曹老师,不再考虑一下吗?”
曹桂慈祥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都已经这个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折腾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见过您先生,也见过你们互相扶持。”虽说与人相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但宋知坚信曹老师和她爱人都是表里如一的人。
“他被我困住了一辈子,时间不多了,应该让他成为他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曹桂老师和蔼地娓娓道来。
爱自己相爱的人?宋知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您先生?”
曹桂打断她的猜想,“你误会了,老瞿没有对不起我。”
宋知有些疑惑,曹桂笑了笑回忆道,“我的父亲一直从小资助他学业有成,十分喜爱他,老瞿大学的时候,有个相爱的女友,因为我父亲执意要求,他最终选择和我相亲,最后入赘我们家。前段时间我父亲去世了,临终前父亲避开了他告诉了我这个秘密。”
“我才知道我们老曹家对不起他,难怪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对我好但是很冷淡,我还以为是他性格慢热不善交际,后来我悄悄地托人找那个女人,几经周折终于打听到了消息,那个女人至今未婚。”
宋知听到这里,心里不是滋味。
“听到这个消息,我再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面对老瞿了。前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他为了感谢我的父亲的帮助,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了。我这一辈子已经拥有了他太久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因为贪恋他的好,就死死地拽着不放手,他对我好,对我尽责任尽义务,以前我并不知道原因以为那是爱,现在既然知道了,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欺负他不是吗?”
原来,深爱一个人不是将对方紧紧绑在自己身边,可为什么,宋知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瞿老师知道原因吗?”
曹桂摇了摇头,“他那个人对别人太无私,要是知道了,又该内疚了。”
宋知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酸涩,“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曹桂伸出手拉着宋知的手包在手心,“谢谢你给我准备了这份离婚协议,辛苦你了。”
程序走完,曹桂老师签了自己的名字,几十年的婚姻画上了逗号,只等着对方落笔,彻底两清。
宋知头晕乎乎的,她归咎于感冒,她扶着曹老师出门,“等瞿老师那边签完字,我给您同城寄过去,就不用再亲自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