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早提醒过她的,有这样的弟弟,她会需要一个律师的,只是没想到这次自己居然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陆言当律师那么多年,客户的诉求基本都是怎么减轻处罚,可眼前这位市长夫人言谈间却希望处罚越重越好,看来是铁了心地要棒打鸳鸯。
“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小混混,关十五天就出来,能治得了他什么?”沈清文不满地说,“我们国家的法律也太松了吧,难道他就没有别的罪名?”
陆言想了想,说:“他这情况,倒也可能构成盗窃罪或侵占罪。”
“哦?”沈清文来了兴趣。
“如果在没有得到车主同意的情况下,偷偷将车开走,让车主认为车辆丢失,那就构成了盗窃罪。如果尽管没有得到车主的同意,但车主明知车是被对方开走了,那就构成侵占罪。要看你们是那种情况。当然,这两种罪都是告诉的才处理,您看有没有这个必要。”
“当然有必要。”沈清文不假思索地说,“有胜算吗?”
“胜算?”陆言笑了笑,“您的影响力,加上我的能力,真要追究,怎么都是有胜算的。”
这时陈羡哐当一声开门进来,沈清文抬头看他,目光里露出一丝讶异。
沈博文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驾照:“姐,我还是把羡羡的驾照去拿回来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么为难他干什么?”
像是怕沈清文刁难,沈博文赶紧拉过陈羡,把驾照塞进他的兜里,让他藏好。
陈羡一眼就认出了陆言,他大概就是舅舅口中所说的律师了。
“你们在密谋什么?”陈羡捏紧了拳头。
“哪儿用得上密谋这个词,只不过你妈妈咨询了我一些法律问题,我如实回答罢了。”陆言耸了耸肩。
“可以啊,自家的孩子,就不为难了。可别家犯了错的孩子,别指望我会放过。”沈清文冷冷瞥了陈羡一眼,又转头问陆言,“您刚说的盗窃罪或侵占罪,都会有什么处罚?”
“要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不过,这都是够得上《刑法》的罪了,已经很严重了。我还是那句话,这两种罪都是告诉的才处理,不告诉不追究,您真要追究吗?”
“我当然要。”沈清文看着陈羡,“不然我儿子还以为,什么朋友都能交,什么事儿他都能担呢。”
陈羡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强制自己冷静了一会儿,转头问舅舅:“舅舅,您送我的车,我记得是写在我的名下吧?”
“对啊,送你的成人礼嘛。”
“所以我是车主。”陈羡看向陆言,“你说的盗窃或侵占,我这主人不认,你们还折腾得起来吗?”
陆言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他倒是不蠢,跟一般的公子哥儿不太一样。
“我说这些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和你妈妈没有取得共识啊。”陆言笑了笑。
沈清文被反将一军,气得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陈羡,你别不知好歹!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弟弟,她能是什么好姑娘吗?小的时候那么野蛮,长大了知道你是谁了,反倒贴了上来,你别被这种别有用心、想走捷径的人骗了!”
陈羡觉得他妈的话可真好笑,他可不是周柠的捷径,却是她通往自由之路的障碍罢了。
沈清文继续炮轰:“盗窃和侵占你不认,把车撞毁了总是事实,该赔的钱一分不能少,不然我照样能起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