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员会将改头换面的我混入新采选的宫女中。待入了紫禁城,进了掖庭,我再将段明秋易容成我伪装的模样,然后让她服下安息丸,装作假死,逃出生天。而我则将顶着段明秋的身份生活在掖庭,直到楼中完完全全处理好段家的事情。
据师父说,镇过候府付了很多的银子,要明月楼救出所有女眷,但据我一路打听来的,镇国侯府并没有多少女眷,除了才女段明秋之外,就只剩她那个白发苍苍的老祖母。段明秋生母已逝,前面只有五个兄长,据说个个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一心杀敌,均未娶妻。另外还有两个叔叔,但他们的妻子在侯府被抄家时,就选择了和离,两个叔叔膝下也均是儿子。
还没有进入帝京,我就选择了和花千钰分道扬镳。花千钰拗不过我,赠送了我一千两银子和幽兰这个美婢,任我离去。
「如此,山长水阔,后会有期。」我抖抖衣袖,同花千钰拱手告别。
「嗯,后会有期。」他掀开竹帘,张扬地笑了。风流多情的笑意衬着俊美英气的容颜,引得路过的一众行人纷纷驻足。
我在槐荫胡同买了一座小院子,将幽兰安置在那里,告诉她最迟两年我必定归来。她一介弱女子,好不容易脱离风尘,又被花千钰转赠于我,我终究不忍心再抛弃她,只想着等事情结束后,将她一起带回明月楼,另行安置。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对外的身份一直是富商公子韩澈,花千钰和幽兰也不曾起疑,此次离开,我对幽兰的说法是要和几位故友前往岭南,接手一批货物。幽兰含着泪,为我收拾好了行李,还连夜为我缝制了衣服鞋袜。
「公子,你可一定要保重啊,阿兰等着你回来。」幽兰涕泣连连地送我出门。我走出巷子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倚着门挥舞着小手绢。
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薄情的浪子,又有些啼笑皆非,若是哪一日幽兰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女子,不知到时候她又会作何感想。
进入掖庭的第二天晚上,我就知道了段明秋。原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才能让她相信我,可我刚刚取出那枚白泽玉佩,段明秋就先一步开口,表示一切都听我的安排。那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柔顺得出乎意料,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
那枚白泽玉佩是师父亲自交到我手里的,他说,如果段明秋不相信我的来意,那么只需要将这块白泽玉佩展示给她看,她就会相信我的身份。我安排段明秋服下安息丸,又利用易容术将她变成我现在的模样,然后我就顶着段明秋的身份在掖庭里生活了下来。
段明秋如今是掖庭御锦司的一名杂役宫女,专门负责清扫裁剪制衣后留下的碎布,这并没有太大难度,因此没有任何人发现我这个仿冒版段明秋的异常。
掖庭多梨花,皑皑胜雪,我变卖了段明秋留下的一直凤头钗,托采买的小太监从宫外带来了酒曲和陶罐,然后用院里的梨花酿造了梨花酿。御锦司的管事姑姑在尝过我所酿制的一盏梨花酒后,连连夸我心灵手巧,不愧是名门望族出身。我也顺水推舟地送了她一坛子,她见我如此识眼色,遂将我身上的劳务削减了一大半。
5
我就这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掖庭优哉游哉地度日,扫扫碎布头,酿酿梨花酒,对于旁人的冷嘲热讽也淡然处之,一心等着师兄处理好段家的事情,来接我出宫,日子倒也清闲。梨花过后清明,那一日我正在院中刨土,准备将新酿的梨花酒埋藏好,宋蔓菁忽然带着两个太监,张牙舞爪地破门而入。
段明秋走得急,因此我并不了解她在掖庭的情况。自从顶替她后,我对于各种人事都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倒是这宋蔓菁却是屡屡跳出来针对我。她和段明秋一样是罪官之后,因什么结下的梁子不得而知,半个月前忽然被丽贵人调到身边做了掌灯女官。
「少监,就是她私自在宫中酿酒,您看,作案工具还在那儿呢。」宋蔓菁腆着一张脸,谄媚地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段小姐可真是好胆量,私酿贡酒这可是死罪,跟本官走吧,贵人等着要见你哩。」那少监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喊道。身边的宋蔓菁则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笑意,眼神中尽是大仇得报的畅快。
我没有被带到丽贵人的凝芳堂,而是直接被押解到了天子所居的崇德殿。
「段家的男丁女眷世世代代都对酒水过敏,稍稍沾唇,就会满身红疹,朕竟不知,你是从何处学的一手酿酒的手艺?」
上方的天子声音低沉,听不出半分喜怒哀乐,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我,完全是满头雾水,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跪在下方,一言不发装鹌鹑。
「还是你以为,酿一碗梨花酒,朕就会记起旧情,宽恕于你?别痴心妄想了!段明秋,朕已经不是那个被你任意哄骗玩弄的蠢货废物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这江山,也是朕的江山。你镇国侯府效忠的三皇兄,早已被朕五马分尸,斩草除根了。我留着你们这些奸佞小人,就是要你们亲眼看着,朕是如何将天下治理成海清河晏的盛世,朕是如何成为流芳千古的明君圣主。」
皇帝继续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