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敛眸,说:“君上,该回寝宫休息了。”
一直伫立的男人,转过头来,深邃的目光看她一眼。
她站在这凭栏处,也有雨飘落在她身上。
只一眼,赢厉转过身,迈步往塔楼下走,没有与她说一句话。
陈玉皎就迈步跟上他,跟着他一同下塔楼,回龙寝宫。
夏公公和晏伐等人看得一怔,他们之前劝说了接近一个时辰,可现在,君上这么快就下来了?
回到龙寝宫后。
陈玉皎去另一侧的浴殿沐浴,更衣。
再次出来时,赢厉高大的身躯正站在寝殿里,背对着她的方向负手而立,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已换下湿润的龙袍,一袭墨黑的天蚕丝绸长衫,服帖顺垂倾泻而下,衬得男人的身躯格外健实,昂藏。
陈玉皎敛了敛眸,迈步走过去,在离他还有一两米的地方停下。
然后——
抬起手、
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长衫。
柔白色的丝绸睡衫坠地,堆砌散落在她脚边。
那细微的声响……
听到动静的赢厉转过身来,就看到陈玉皎站在那里,不着寸缕……
他的眼皮顿时狠狠一跳,“你、做什么!”
陈玉皎平静地直视赢厉的眼睛,“我都知道了。”
“赢舟将许多事,全告诉了我。”
她很惊诧赢厉对她的感情。
也不敢想象,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夜里,向来杀伐果断、专横霸道的男人,是怎么想的。
但,人不可能在得知一个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就忽然喜欢上对方。
她对赢厉,其实从来没有爱情那方面的幻想。
可是——
又如之前她劝说赢厉,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有自己肩负的责任、使命。
她现在是华秦的客卿,亦是华秦的国后。
她必须尽快稳定朝堂,稳定赢氏皇族。
皇族子嗣之事,的确不能再拖。
劝赢厉纳妃,太过残忍,且赢厉的性子压根劝不动。
为今之计,就只有她。
陈玉皎十分平静地说:“君上,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庇护,也多谢你将我从大秦寺里救出来,让我避免青灯古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