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昀被她哭得没法子了,只得说:“那我便应了你吧。”
萧佩蓁抹了眼泪,嘟囔道:“算你占了大便宜了,过几天就随我进宫去见我母后。”
她的脸翻得比书页还快,一会儿的功夫便雨过天晴了。再一会儿,她就开开心心地牵着马去街上溜达,这儿买一串果子,那儿要一朵头花,活像个整日里混在市井的野小子似的。刘昀跟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却也不敢跟丢了。
刘昀逛得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了下来歇脚。长腿一叠,手从行囊里拽出些草药来,细细地分辨着。
萧佩蓁见了,问道:“刘昀,你做什么呢?”
“摘药叶。”
“你怎么分得出来的?”
“看出来的。”
“嗳你要是嫁了我……不是,娶了本公主,以后就不必干这些小活,叫下人去干就是了。”
“……阿蓁。”
“嗯?”
“你不是说,你二十以后就还我自由?”
萧佩蓁噎住了,她刚买了一柄铜镜,此刻不由愤愤将铜镜对着自己照:“你嫌弃我?这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嫌弃本公主……”
“我哪敢嫌弃成国公主?”刘昀叹了一口气。
“可你分明就是在嫌弃我!”萧佩蓁不服气。
“……成国公主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刘昀说话说的极利索。
他的话逗乐了萧佩蓁,萧佩蓁轻笑,说:“算你会说话。有多丽质?有多惹人怜?”
“阿蓁,你放了我罢,我不大懂汉文。”刘昀说。
萧佩蓁觉得这刘昀是个有趣的人,于是便日日往宫外跑。她本来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妹妹温淑时常觉得她风风火火的,不像是一国公主,可萧佩蓁不在意。
处得多了,她也知道刘昀只是个汉名,本名是一长串胡语,萧佩蓁不大记得下来。
这刘昀的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跟着母亲待在穆尔沁草原上,又从父亲处学了些汉人文字言语。去岁冬,他母亲觉得他长大了,该来太延历练一番,就将他赶来了。
“我阿娘说,要我在太延娶一房妻室再回去。”刘昀提到自己的母亲,便露出微微笑意,“她说汉女多美人,水灵清透、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