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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蔽月,夜色如墨,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子上,愈发衬得室内昏暗寂静。
熏笼里飘出缕缕轻烟,满屋子都浮动着淡淡的幽香。
清浅怡人,与少女身上的一致。
“子安……”
颜荔小声问,“这个样子如何能睡着?”
她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耳边全是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挨得太近了些……都有些震得慌了。
似乎周遭过于安静,使得这怦怦声响径直从耳骨蔓延到全身,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被抽掉了筋骨的软脚虾。
始作俑者却气定神闲,若不是他过分炽热的掌心,暴露了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淡定,颜荔还以为他是老僧入定了呢……
“荔儿是嫌我肉硬,硌到你了?”
应策的声音竟有几分委屈。
颜荔:“……没有啊,怎么会。”
仿佛在印证她所说的话,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肯定道:“很紧实,很有……嚼劲?”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一只手抚上了颜荔的脸颊,修长漂亮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颜荔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将他的手夹在了脖颈与下巴之间。
应策指尖微动,触到了一片柔软细腻的肌肤,他眼眸顿时暗了几分。
大周的冬日十分寒冷,他曾经去过一座巍峨高耸的雪山,白雪皑皑,青松皆被覆盖,那雪冷而硬,徒具欺骗。
远不如眼前的海棠妩媚,摇曳生姿。
“既然荔儿喜欢,那为何还总是扭来扭去?”
“……感觉太奇怪了啊。”
应策靠在软枕上,低头凝视着她:“嗯?哪里奇怪?”
现在就很奇怪……颜荔有点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漆黑幽邃,仿佛是瞄准猎物的野兽一般,让她不禁后背生凉,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
更可怕的是,每当他这样看着她时,她心跳会加速不说,四肢也变得绵软无力。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这大概也许就是话本子上所写的“春心烘动”。
她喜欢应策,不止是爱慕他的才华人品,更直接的说是,她对他有了那种原始的……欲念。
而这种陌生的热烈的悸动,让颜荔感到燥热的同时,也有几分羞耻——
在烟波阁里,嬷嬷所教的那些腌臜东西登时涌入脑海,淫。糜堕落,出卖肉。体与灵魂,以博男子一笑。
轻贱可耻,非良家所为。
囿于厚茧,无处可逃。
应策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荔儿你怎么在发抖……”
颜荔抬起脸,满眼窘迫:“我、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是甚么,可以说给我听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