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
只是默不作声地凝视了她许久,双瞳之间是反反复复的挣扎。
她又问了一遍。
“大人与阿雪姑娘,也会如此吗?”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像只小勾子,烛火下亮出几分破碎,直让人心痒痒。
陆淮山皱了皱好看的眉,小狐狸僵硬了一下。
她以前很怕淮山大人皱眉,因为每次他皱眉,都意味着他要生气,他要冷落她了。
她不该问的,她不过一个宠物,有什么资格问呢?
小狐狸眼中浮现几分自嘲,她可真是该死。
不被在乎的人,连说话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半梦半醒之中,她只记得陆淮山滴在她锁骨的汗,只记得他修长微凉的手擦去她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
只记得他最后神色是恍恍惚惚的温柔,和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没有”。
小狐狸后来想起,才知道那句没有是自已问出的话的答案。
也对,阿雪姑娘是真正的阿雪姑娘,是十月檐上覆盖的薄薄初雪,是十五夜间浮云流过的圆月。
是心上光,是月下劫,是陆淮山过于漫长的岁月里一段永不忘怀的清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亵渎呢?
陆淮山不是不敢,是不想。
那她就可以吗?
她就要被随意摆布,做一只脚腕被套上沉重枷锁的小狐狸吗?
那只可以用来解决‘问题’,被人背后随意议论的宠物吗?
小狐狸看着忆雪宫的牌匾,她感觉有些悲伤。
可她只会笑了。
她死死盯着那块漂亮的牌匾,一直在笑。
开始是微笑,后来是大笑,再后来侍女姐姐双眼通红的抱她,小狐狸缩在侍女姐姐的怀里,轻声说。
“我只有你了,姐姐。”
你一定要爱我。
若是不爱,那也一定要永远记得我。
小狐狸学会了刻字,她托侍女姐姐为她搞来刻刀,并且再三保证不会再伤害自已。
小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侍女姐姐要一直爱小狐狸。
后来那个‘爱’字被小狐狸重重的划了下去,改成:侍女姐姐要一直记得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