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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叫你。”
长庚挪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歪下头,眯着眼睛端详着覃桉的表情。
“你,在害怕?”
覃桉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那双扒着河岸的手。
长庚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触摸她的脸颊,覃桉下意识后倾,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轻轻的笑着,一字一句顿到。
“你,不乖。”
覃桉脸色一变,扬起袖中花簪猛地刺向他的脖颈。长庚的嘴角裂开两条长缝,指尖茧丝瞬间切断了那根尖锐的簪子。
覃桉没有停下动作,直接奔向河面,牟足劲,纵身一跃没入河中。
浸入河中的刹那,刺骨的水穿透了覃桉的身子,昏胀的头脑在那一刻无比的清醒。
她摘掉了厚重的头冠,一头墨发在水中散开,犹如海藻般顺水流动。
接着脱掉厚重的外衣,将左袖的簪子递到右手,挥动着手臂,逐渐下潜,看到了水中全貌。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宽肩窄腰,一身白衣在水中飘荡,两根粗壮的铁链拴住了他的脚裸。
她的脑中不断浮现那句话,神明从岸上爬出,寻找自己妻子。
头顶的河水不断汹涌,阻隔了岸上的声响。
覃桉奋力向下游去。
那个人不是神明,蚕丝从指尖伸出,他应当不能沾水,方才从水柱上走下时,他的衣摆都是干燥的,丝毫没有潮湿的迹象。
江落是假的,他也是假的,只有她和这个男人才是真实的,也许他才是“神明。”
尽管不知是什么东西干扰了她的思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入她的脑中,但此刻她无比的清醒,过去的记忆也逐渐清晰,涌入脑海。
白无双将他拉了下来,他们链接过神识,怕是以这种方式侵占了她的记忆。
覃桉不知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覃桉与他赤手空搏胜算太小,就算淹死,她也不要做他的傀儡。
她努力向下游着,水中阻力越发的大,缺氧的感觉让她意识逐渐模糊,上方的河水异常冰冷,下方的却越来越暖,只要撑过最艰难的一段,剩下的就好走了。
她挥动着手臂,右手攥着最后一根钗子,奋力向下游去。
这时上方传来一声闷响,她忽的感身旁的水波不断翻涌,覃桉猜测定是上方又落下一个重物。
未知的恐惧蔓伴随河水浸透她的理智,覃桉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判断失误,那个人追上来了。
漆黑的水包裹着她的身躯,尽管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四肢不断变得沉重,她依然攥着那根钗子,努力的向下游。
再忍忍,就快到了。
她又想起被覃轩塞进屋里的那个夜晚,她躲在贴满符的棺材里,压着心中惧意,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