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来了?”我对任盈盈道,特别的紧张担心她:“这个时候,王大头和崔领班,尤其是王大头,被我当着整个车间那么多厂妹给顶撞了,虽然见我被张主任叫走了,而且从张主任冷若冰霜的脸色看起来,我的后果很不理想,多少不得让他们幸灾乐祸的心情好受了一些,可他们却依然对我怀恨在心,而且,估计也正恼羞成怒得巴不得找个人狠狠的发泄一回心中的恶气呢,你这不是在触他们的逆鳞,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吗?还不快回去!”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萧雨,今天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我更应该担主要责任,那天晚上都怪我,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叫你……哎,现在说这些后悔的也没用了。我们只能去想法补救,所以,这个责任我不能让你一个承担,我得和你一起去见张主任,我得把情况给她说明,否则,你此去后果还真就不堪设想了,恐怕要正如王大头和崔领班所说,再也没机会在天派制衣公司继续呆下去了。”
任盈盈却对我道,一副特别自责,又勇于承担,义无反顾,要和我共同面对的样子。
“你傻呀你,”我看着任盈盈,特别着急,也特别谴责她的道:“吴总没有发现你,我是庆幸得连烧香都来不及,你倒好,还想自己把自己暴露出来,你以为你和我同去张主任那面对,把自己牵扯进来,就是多讲义气,就是对我多好?明明至少可以留下一个人在公司的,你非得要把我们两个都搞出公司去,你这对我都好在哪里?还有,你都什么智商,你和我一起去给张主任说明?你怎么说明,你告诉张主任,那天,我们带着孙哥去酒店抓奸,结果,闹了出乌龙,得罪了吴总不说,还做梦也想不到,吴总竟然是张主任要跟对方合作的公司总经理,我们因此破坏了这么至关重要用王大头的话说关系到天派制衣以后的发展的合作机会?张主任若问起你,我们怎么就要去抓奸了,是不是孙哥对我们说了什么,或者我们自己发现孙嫂跟吴总关系有点不清不楚在先,你怎么回答?你这不是没事找事,非得丢丢孙哥的脸,去张主任那大肆宣扬他有被吴总高戴绿帽的嫌疑吗?这让张主任以后对孙哥这么看,要是张主任再一个传到公司别的人,甚至整个公司的人耳里,这些人又对孙哥怎么看,他以还有颜面在公司呆吗,你是嫌我有可能被张主任辞退不够,还要搭上自己,再逼走孙可吗?”
说到最后,我是哭笑不得,又气又恨。
任盈盈听我这么一说,忽然就无语了,单纯善良的她,便更加愧疚,更加替我担惊着急,却一时特别无可奈何又惹人怜惜的样子了。
“好了,回去吧,放心,我知道到了张主任那怎么去面对的。”
我轻轻拍了拍任盈盈的肩,特别心疼她的安慰她道。
“可是……”
任盈盈还在迟疑。
“别可是了,你对我就这点信心也没有,你不是近段时间一直在吃我和张主任的醋吗,你也知道我和张主任的关系,她肯定会想方设法保住我的。”
我便又邪笑着安慰任盈盈道。
任盈盈便不说话了,点点头,又看了看我,真转身向车间里去了。
我对着任盈盈长发飘飘的高挑背影,笑了笑,转身追赶张主任而去。
“萧雨!”
不想,任盈盈忽然又在背后急急的叫住我。
“怎么了,还不放心么?”
我忍不住站住,又别过脸去看着任盈盈笑道。
“不是……那个……我是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张主任不肯帮你,或者想要趁机……趁机……趁机潜规则了你……你就答应她吧……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的重要性,有一次孙哥跟你提起江姨的时候,我在旁边一个不经意的听见了……我不会怪你的……”
任盈盈一说完,便脸红红的,转过身去,头也不回,长发飘洒的背影踩着高跟鞋的脚步,急急的像是小跑那般进了车间。
对着任盈盈离去的方向,我心里一阵激荡,很美妙的激荡,任盈盈说她不会怪我的,她是把我当了她的什么人么,既把我当了她的什么人,又主动提出让我以工作为重,必要时,可以答应张主任,让那么一个冷艳飘渺不知道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绝色*女神给潜了,她这是多么伟大的牺牲精神,她对我这是要有多好有多爱,爱得至深?
可我心里又禁不住酸酸的,毕竟,任盈盈对我说出这番话,对于她又是多么的无奈,我记得,我曾经不只一次对她暗示过,我要对守身如玉的,她又何尝不希望我真为她守身如玉,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却不得不做出让步,做出牺牲,一切,只为了我能去适应这个潜规则无处不在的职场!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心情特别复杂的向张主任办公室而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追赶得上张主任了,但我知道,张主任一定是气急败坏的去了她的办公室,她刚刚没在车间里当着王大头和崔领班以及那么多厂妹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阵责怪和辱骂,已是够我的面子了,所以,我只能的向她的办公室而去,她一定在那里心情极坏的等着我!
由于刚才因为任盈盈的突然闯出来耽搁了时间,所以,我半点也不敢再怠慢,我便加快了脚步。毕竟,张主任对我其实很不错的,给我的关爱和照顾还是不少。而且,今天,又因为我坏了她的好事,我自己有责任在先,而且,还是很重大的责任。
不多一会儿,我就到了张主任办公室的门外。
说句实话,尽管,张主任刚刚在车间叫我跟她来时,语气特别的冰冷,是我从来都没听过的那种冰冷,但我一点都不紧张,也许,是因为我早已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吧,但我觉得更多的还是,因为我对她只有愧疚,只有深深的感觉过意不去感觉对不住她。她对我那么好,主动认我做弟,一心要护着我,把我一步一步往上拉,结果,我非但没有半点进步,还反而拖了她的后腿,坏了她的好事,把她给一下子拉下水来。
我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张主任在里面道,声音依然很不悦,看来,她的气远远还没有消,不过,我坏了她这么重要的事,她这气,别说一时半会,恐怕就是好长一段时间,只怕也消不了了。
我轻轻的推开张主任的办公室门,一边进去将门关上,一边对她挺小心翼翼又挺过意不去的轻声叫了声“张主任”。
张主任坐在她那宽大的办公桌背后的真皮转椅上,冷冷的看了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我说了个“坐”字,然后,又接着更加冷声道:“才几天没来我的办公室,就不知道该怎么叫了吗?”
我愣了愣,看着张主任,更加小心翼翼的轻声道:“什……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