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靠近肖童的墓碑,心虚的站在人群的边缘,肖童的妈妈看到了我,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发作。
不知道那天后来毛铮对肖童妈妈又说了些什么,消解了她对我的怒气。
刚回到了画廊,我就有再次的见到了卢晓云,最近她经常来画廊打铆,可是也不说什么。
我打开伸缩门,准备邀请她进来,去被她给拽住。
“咱们出去,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知道迟早她都会说这句,只是一直装糊涂,他们那些烂事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参与。
但是,我却没有理由拒绝她,她前前后后的给我示好,也下了不少的本钱。
“安安,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汉强的事情。”
“晓云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和毛铮已经分开了,恐怕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卢晓云想给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我是故意把话题引过来的,刘汉强和付筱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个禁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卢晓云低着头搅弄着咖啡杯里面黑褐色的液体,她面前的是一杯美式,苦涩的看着我都忍不住吞咽了两口唾液。
“晓云姐,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恐怕我更无能为力了。”
我说得隐晦,卢晓云那么聪明的女人又能怎么会不明白呢。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游刃有余的,没想到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结婚这些年我任性,也都是凭着汉强对我的感情,对于他偶尔在外面疯,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俩早就有共识,在外面再怎么乱,也不会影响家庭。”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个月了,刘汉强没有回过家,他爸妈找他,他也只是回去吃顿饭,我知道是因为孩子,可我现在不像你们二三十岁的年纪,说生就生。”
“我已经不行了,又放不下我那事业,安安,你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把汉强给要回来。”
卢晓云自说自话的,神情低落,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们在K吧的那一次,她是怎么振振有词的交给我和婆婆的相处真,可事到如今,她的婚姻也走到了边缘。
或许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的大道理,所有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理论不过都是我们的自以为。
“晓云姐,这你难为到我了,本来我就是一个失败婚姻的牺牲品,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呢。”
“你和我怎么一样,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选择,即便现在和毛铮分开了,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毛铮出现,可是我除了汉强还能有什么呢,我年纪不小了,也经不起折腾,婚姻对于我来说就是最终的归宿,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破碎。”
可是如果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还由得了我们自己说不吗?
这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卢晓云当然明白,她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也就不再强求,我俩又坐了一会,她也就离开了。
我一个人回到了画廊,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关上伸缩门,躺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黑洞洞的房顶,脑子里面时有时无的显现着一张张脸孔,最后凝结而成的是一张虚构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模样看不清,不知道会是谁,为谁披上嫁衣。
肖童的事情过去的很快,没有人再提起来,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继续经营着我的画廊,偶有盈利也会自己跑出去吃一顿好的。
毛彤彤也好久没有消息,我给毛曦然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通。
犹豫了好几天,我还是拨通了毛铮的电话,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最近你见彤彤了吗?我给曦然姐打电话总是打不通。”
“我姐带着彤彤出国了。”
“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我看你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就没有告诉你,你也躲着我……”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自以为是,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要什么,凭什么你就善做主张,替我做主,等到事情都不可挽救了,你再跑过来说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需要!”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关了机,把手机狠狠的扔到了沙发上面。
我这几天佯装出来的清闲,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嘴上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可是却剥夺了我自己做决定的权利。
我不是他们养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不是他们任意摆布的扯线木偶!
我的手扶在胸口,抑制不住的急促的呼吸,眼前一黑我就蹲下了身来,大脑缺氧让我有些神志不清,我两条腿跪在地上,一点点的移到沙发边上,抓开沙发旁边矮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糖来塞到了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