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我身边的不是毛铮,而是陆远,他一脸的愧疚,还有满脸的沧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跋扈。
我还是强撑出了笑容,他紧紧的握住了我没有插着输液导管的手。
那手冰凉而粗糙,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从我受伤到出院,陆远基本上没有离开过病房,房间外面站在很多保镖,我知道他这次还是受了惊吓,半夜我总能听到他说梦话和惊醒的声音。
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日子也数着过得很快。
大概也是因为年轻,和心里面的那股子气力,支撑着我。
反倒是陆远,越来越依赖我,我想我背后那永久的伤痕没有白白的挂上。
事情比预想进展的要顺利,在毛铮和陆清河的安排下,陆远开始把他们组织核心的一些工作交给了我,他慢慢的淡去了幕后。
我的手里面也渐渐多了很多能够将他致|命的武|器,可是这个时候我和毛铮还有陆清河却起了争执。
我想把我手中的一切都交给警方,让他们做最终的处理,可是显然毛铮和陆清河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陆远。
可有的时候,我看着那个极尽风烛残年的老人,心里面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忍心。
我不知道毛铮和陆清河他们心中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也不知道他们想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陆远。
这次我固执己见,并没有听进去任何人的劝说。
当初,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们,他们拿我没有办法,却也动不了我。
我把我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警方,那是一场震惊整个城市的行动,新闻每日滚播,我看着电视上被打了马赛克的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可以微微缓解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郁结。
我承认我还是有私心的,东窗事发之前,我用了陆远的钱,送走了我爸。
唯一让我遗憾而痛心的是,那次我妈的病危并不是什么假消息,我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悄然去世了。
我妈的葬礼是陆远一手操办的,这也是我对他最后仁慈的原因之一。
顿时,我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牵挂我,也没有人值得我去牵挂。
只是偶尔,我会不经意的回到画廊,可是那也已经不是我以前的画廊了,蒋家败了,那个地方被拍卖了出去。
着这场大的变故之前,毛铮带着蒋菲,还有他们的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不知道蒋菲是不是知道所有一切的真相,锒铛入狱的蒋震天,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仇恨的起点。
林曦来找过我,她没有责备我,话语里面却透露着陌生的语气。
她临走的时候扭过头来对我说。
“夏安,这一切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我知道,你有不得已,有不容易,我以为,我们能回到以前,可是你却像一个真正的刽子手,亲手把这一切都扼杀了。”
我久久呆立着,这话太熟悉了,就好像是从我的嘴中说出来一样,如今却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冷笑着,混混沌沌的度日。
直到我接到卢晓云的电话,她说付筱带着她和刘汉强的孩子,爬到了医院的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