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从来都无从选择。
沈骊珠淡淡想着,却听外面传来丫鬟环儿的声音,“二少夫人,我们小姐病了,请您到落薇院去一趟,不知可否?”
沈骊珠没有怀疑,提上小药箱,跟着环儿去了落薇院。
路上,今晚月色竟然有几分妖冶,沈骊珠问道:“环儿,如薇是哪里不舒服,可严重?”
环儿提着灯,声音透过夜晚的遮掩传来,令人很容易忽略其中的那丝心虚,“……自从二公子病逝后,小姐又要操持中馈,又要照顾夫人,可能是太过劳累,病了好些日子了。”
“又见府中到处是禁军,这般处境,整日都心惊胆战的,这病就越发严重了,总不见好转。”
“小姐本不许惊动谁的,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心,这才来打扰二少夫人。”
闻言,沈骊珠颦眉,她竟不知如薇病得这般严重……
陷入自责中的骊珠,没有注意到她被环儿领着走的,并不是寻常通往落薇院的路,而是一条偏僻但择近的小道。
来到落薇院,陆如薇的闺阁里似熏了什么浓烈醉人的暖香,那床纱被放了下来,只隐约露出里面一道身影。
沈骊珠背着小药箱走近,心下略惊,难道陆如薇已经病得竟然卧床不起了么,唤了声,“如薇?”
床榻上的人没有回她。
沈骊珠却道,“如薇,我来了,你醒着么?我先给你看看……”
说着,她伸手去撩垂落的床纱,就在沈骊珠指尖刚碰到那幅粉色纱帐时,颈后突然一疼。
她身子软软滑落下去。
身后露出一张脸。
正是环儿。
环儿手里握着棍子,眼神惊惧,脸上像是带着从来没做过这等事情的慌张。
过了几息,她突然看了眼手里的物什,将之远远的扔掉。
棍子摔落在地,在一室透静里发出很大的响声。
其实,也许声音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她做贼心虚罢了。
环儿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小姐心里藏着的秘密也不会跟她一个丫鬟说。
小姐只叫她今晚此刻去风雪轩请二少夫人,不能早一分,也不能晚一分,然后将她引至此处。
环儿咬着牙掀开床帘——
床榻上哪有什么人?
只摆着一套衣裙,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有个女子躺在里面。
环儿颤抖着手,将那抹浅霓色的裙衫给骊珠换上。
后颈微疼,模糊间沈骊珠觉得有人给自已换了衣裙,她挣扎着要醒来,却又被喂了盏茶水,“对不起,二少夫人,这是小姐的吩咐,奴婢也不能不从……”
这带了丝慌乱和歉意的声音,是陆如薇的婢女环儿。
如薇,如薇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干什么……
她重新陷入黑暗。
并不是意识,而是好像被装入了什么东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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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宝衣坐在离开陆府的马车上。
原本华贵宽敞的车厢内,放着一尾箱子,顿时显得逼仄起来。
那箱子颜色鲜艳,朱红如砂,原本是女儿家爱俏的色彩,却在这样的夜晚里莫名透出几分压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