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邪眉头紧锁,忽闻帐外狂风大作,暴雨如注,雨水瞬间涌入宝帐。
见酒宴被扰,刘邪无心饮酒,传令移兵暂回鲁阳关屯驻。
待至关上,只见满天乌云密布,阴雨绵绵,如天漏一般。这场磅礴大雨,连下三日,鸦道之上积水甚多,道路泥泞,难以通行。
此时,吴懿来报,道路受阻,粮草一时难以接济。
刘邪闻之大惊,恰好似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遂复问吴懿,“国舅,不知军中余粮尚有多少?”
谁知,吴懿屈指一算,仅能再支撑十日而已。
刘邪赶忙召集众将议事,又问邓芝,“伯苗,可有妙计教授寡人?”
邓芝摇头叹息道,“云阳关较鲁阳关更为险峻,山中溪水至此亦须绕行,故而又名分水关。其侧或有小路,然两侧皆为悬崖峭壁,且李严足智多谋,必然有所防备,恐难以再用两侧夹击之计。”
刘邪苦闷不已,却见贾诩微阖双目,捻须冷笑。
刘邪知其心中已有计策,遂问贾诩,“文和,可是已有良策?”
贾诩沉声道:“主公,吾有一计,可破云阳。”
刘邪闻言,心中一凛,心知必是毒计,却事已至此,不得不问,“计将安出?”
贾诩冷声道,“吾曾于阵前观看云阳关,其地处山峪,地势低洼。今大雨倾盆,实乃天助吾等。可令人于云阳关两侧山上筑堤,阻塞山中水路,待得蓄水成湖,水位居高,再命人掘破堤口,届时两侧巨浪汹涌而下,直扑云阳关,城池瞬间可破。”
刘邪暗暗称妙,却也惊叹不已,此计甚毒,一旦实施,不知将有多少南阳军士丧命于此。
自古水火无情,火攻、水攻皆具磅礴之势,虽能破军杀将,然其阴毒至极,故不可轻易施用。
见刘邪踌躇未决,荀攸遂上前进言道,“主公,如今形势危急,应速速决断,万不可心慈手软,存有妇人之心。”
陈宫亦同声相劝。
刘邪无奈,遂命典韦、周仓二将各率千人,绕至云阳关两侧山头,觅山中水道要害之处,以布袋盛土,筑坝壅塞。又命管承、徐和二将,于下游山道暗挖沟渠,直通云阳关前。
云阳关上,舒邵见汉军数日未有动静,心中大喜,日日纵酒,全不设防。
李严、冯方二人屡次进谏,皆遭其斥退。
雨势连绵,两日转眼即逝。
这一日,天光渐明,雨势渐息。
贾诩求见刘邪,言道,“主公,时机已至,可行事矣。”
刘邪遂令人于山中高处击鼓为号,须臾间,鼓声大作。
典韦、周仓二将闻得信号,遂率部决堤放水,霎时间,洪水如凶兽般汹涌而下,裹挟泥沙草木无数,大水沿着沟渠而下,直扑云阳关关前。
关内守军忽见泥水骤至,势不可挡,皆惊惶失措,立于关上,茫然无计。
只见波涛汹涌,水势浩大,茫然一片,须臾间淹没关城,吊桥城门尽毁,关墙多有坍塌,多数守关军士,未及登墙,便已被波涛卷走,死伤无数。泥沙水流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舒邵、李严、冯方等将,仅率残兵数百,亦被困于关上,左右动弹不得。
真真是:闾阎半飘荡,城堞多倾坠。苍茫生海色,渺漫连空翠。风卷白波翻,日煎红浪沸。工商彻屋去,牛马登山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