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最开始的那间病房了。
之前恍惚中似乎看到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走动,如今全部都没了,她静静地躺在一见豪华病房里,除了洗手间甚至还有专门的厨房和客厅。
她才刚刚动了动身体,手腕忽然一紧。
扭头看过去,蒋远城正趴在床边。
他睡得很浅,察觉到容安这点细微的动静,迅速醒了过来,下巴还有些胡子拉碴的,那双眼前却充满了惊喜。
她睡了多久?
他又守了自己多久?
“你醒了?渴了么?我给你倒杯水?”他的语气很随意,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跟以往一样。
“我……”她一说话,喉咙便火辣辣的干涩感,便点了点头。
蒋远城立刻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尝过温度适宜之后才端给她:“不太烫,可以直接喝,我来喂你。”
她摆了摆手:“我自己来。”
她话音才落下,蒋远城已经将病床摇了起来,扶住她靠在自己怀边,将水杯递到她的唇侧,轻轻哄着她:“乖~”
容安没有再拒绝,她喝了几口之后勉强缓解了唇边的干涩,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蒋远城将水杯搁在一侧,又将病床摇下去。
“医生说你气急攻心,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多操心,宜静养,你放心,我已经把许然赶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容安身体弱,听到许然两个字的时候,还是难受得发堵。
“蒋远城,你是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冬冬的妈妈了?”许久,她轻声的问他。
她想知道,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是。”蒋远城没有否认,他坐在床边,牵住她的小手:“从我决心不让你再生孩子以后,我妈便帮我物色各种豪门千金,试图说服我跟你离婚再娶,可是容安你知道么?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
他抓着她的手,一下子放在心脏的位置。
容安眼一红:“但最后你还是碰了她,还是为了蒋家的继承权妥协了对么?”因为蒋家庞大的家产不可能给一个没有后代的男人!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我拿他是工具,是筹码!这根本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蒋远城急急的,想要解释:“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可我向你保证,许然和冬冬永远不会上位,我能给他们的只有钱,我还是那个蒋远城,还是你的丈夫!而且冬冬他其实是……”
“别说了!”
她摇着头打断他的话。
这是她知道事实真相以来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地跟他谈这些问题。
但是同样的,也很可悲。
“蒋远城,你没有错,可是你踩到我的底线了,这七年来,为了我们的婚姻,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婚姻让步,不断降低自己的标准,为了你,甚至不惜做一只笼子里的鸟,只能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却永远飞不出去,如果你一开始告诉我,你需要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需要一个筹码来夺取你的江山,或许我会好难过好伤心,可是我爱你,我会拼了命地为你生孩子,而不是如今你的小三和儿子已经登堂入室了,我还傻兮兮地被蒙在鼓里,这不是我要的爱情……”
爱情里或许连一粒沙子都无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