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再次睁眼,只觉浑身酸痛,人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里便出现了个身着玄袍身形颀长的男人,她猝不及防闯进一双幽黑复杂的眼眸。
“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张刀削般俊郎的面容,昏睡前的一切浮现脑海,想到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她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相爷,晚宁已经走投无路了,求相爷将奴婢收房吧!”
眼下呈现的小脸不如巴掌大,一双杏眼含泪,眼尾极红,鼻头也红红地,乱糟糟的衣裳下,还能隐约窥见他弄出来的痕迹,青紫了一大片,看着又可怜又无助。
宋玄徽要毫不客气甩开她的手便顿了一下,神色仍旧十分冷酷:“此话何意。”
晚宁见有戏,立刻啜泣道:“奴婢是与小姐一同长大的丫鬟,这些话本不该奴婢说,可奴婢实在是没法了!”
“相爷不知,小姐一直与院中侍卫孟旭有染,失了处子之身,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她要奴婢做她的床替,好蒙骗新婚姑爷,否则便会打杀了奴婢与奴婢的母亲!”
短短几句话,好像惊雷一般炸下。
宋玄徽剑眉紧拧,难以想象她口中离经叛道的女子是他收养的那个乖巧温顺的养女,并不相信这小小丫鬟的话。
他低眸看着她,她从一个小萝卜头长到这般高,绝美的小脸上泪水涟涟,仰着头看他,又细又白的脖颈弯折出柔软的弧度。
她挑拨他们父女,又主动投怀送抱,是受了谁的指使?
眼底骤然微寒,他挥手将晚宁扔在地上,声音比先前还要多几分冷意:“千羽素来品行端正,据我所知待你不薄,你再想上位也不该想出这种办法来造谣她。”
晚宁啪地摔在地上,嫩藕般的玉臂被磨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她却完全顾不上疼意,而是慌张地回身拉住他的衣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奴婢情愿天打雷劈!”
可惜,宋玄徽从不信人誓言,再次挥手拂开她,目光幽黑深邃地看着她。
“今夜失控对你做的一切,我会另寻办法补偿给你,其他事休要再谈。”
话罢,他就要提步离开。
他不相信自己,他甚至不愿意去查探一番验证她所说的话,难道自己还是难以逃脱前世结局?
极致的恐慌让晚宁慌了神,眼看着他要走了,脱口而出道:“相爷,若您不肯帮奴婢,奴婢便将今日的事说出去,奴婢不过一小小丫鬟,失了清白什么也不算,可相爷是一国丞相,百官之首,在养女的新婚当晚,却和养女的丫鬟在假山里做那种事,您要世人如何看您!”
空气仿佛瞬间静止。
宋玄徽停住脚步,狭长幽黑的眼眸冷冷回眸看着她,冷酷而又凉薄
“你在威胁我?”
晚宁却是说出那些话立刻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只是想保命啊,可这么一说,叫宋玄徽误会,他更不可能帮自己了!
她强忍心中的哀切想要张嘴解释,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就砸了下来,她只能咬着下唇,带着哭腔道:“奴、奴婢绝无、无此意……”
她眼眶通红,衣衫凌乱地摔在地上,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擦着,可怎么也擦不干净,那张小脸上都露出几分懊恼之色,眼泪却掉得更多了。
宋玄徽头一回见到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还是他亲手指给养女的丫鬟,心内蓦然有些不大舒服。
他敛起寒意,道:“你速速离开吧。”便提步转身走了。
晚宁眼里的光彻底破灭,绝望地哭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瑞雪院。
“人不见了?!”
宋千羽向来温柔的小脸终于破裂,院里立刻瑟瑟发抖跪了一地丫鬟。
“小姐,姑爷马上就要入洞房,如今到哪儿寻另一个侍寝之人……”张嬷嬷话音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