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徽轻声走进内室,榻上人儿安静地躺着,室内弥漫缕缕药香和女儿家的馨香。
他神色莫名,自从纳她入府后,她身上的香味变成茉莉花香。
以前,她分明不爱茉莉花香。
宋玄徽坐在床榻边,视线停留在那张清丽脱俗的芙蓉面上。
往日里红润的唇有些苍白,想起她曾对他说过的话,那样真心的表明心迹。
她所行所为皆是顺着他的喜好,可这样目的明确,又让他如何相信她对他情根难移。
在他思索间,榻上的人不安分的动了手指,手无意识地抓着什么。
宋玄徽目光微顿,就听晚宁低声呢喃着什么,眼皮下的眼珠转动,极度不安的样子。
意动之下,他将手伸了去,让晚宁抓着。
柔弱无骨的手碰到他的一瞬间,顿时用了劲儿,死命抓着他的手往里扯动。
梦魇了?
宋玄徽第一反应是想叫醒她,谁知下一秒,晚宁便猛地睁开双眼,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那双温柔似水的眼无神地望着帐头。
她这幅样子看得宋玄徽起了怜惜,温声唤她:“阿宁。”
一声“阿宁”惊得晚宁又是一颤,仿佛宋千羽就在她耳边唤她。
她身子一抖,惊叫出声。
再回眼,入眼的是宋玄徽略显温柔的面容。
不是宋千羽。
她身子缓和下去,不再那么紧绷。
手上一紧,她方才发现自己正抓着宋玄徽的手,她赶忙觑着宋玄徽的脸色。
这才注意到宋玄徽看她的眼神竟然透着些疼惜。
她心下讶然,心思一转而后蓄起泪水:“爷,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虚弱的美人儿娇滴滴跟自己诉苦,宋玄徽本就对她心有疼惜,见此便伸手揽她入怀。
“莫哭了,我在。”
晚宁顺势窝在他怀里,宋玄徽轻轻拂过她的背,难得他这样温柔。
晚宁泣声与他诉说:“方才妾身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孩儿喊妾身娘亲,妾身以为这是自己孩儿。”
“妾身想抱她,却被她拒绝了,她一直跑一直跑,妾身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爷,妾身好害怕,妾身以后是不是不能再有孩子了?”
宋玄徽抚在她背上的手一顿,方才她梦魇就是为此吗?
想起每次侍寝后都会命人给她一碗避子汤,她许是对此耿耿于怀才会梦魇。
听着怀里女子的泣声,宋玄徽不免心软。
后宅女子大都希望有一子傍身,他纳了她,又不给她孩子,无疑是不给她活路。
他想,待事情查清,与她无关就停了她的避子汤吧。
而晚宁确实做了噩梦,但梦到的是前世的今日,宋千羽用木棍搅进她身体,生生将她孩儿搅碎!
她忍着满腔的恨意,状似柔弱的哭着,实则每一滴泪都是对宋千羽的恨!
宋玄徽看不见她的神色,听她哭得伤心,只好道:“好了,莫哭了,会有孩子的。”
晚宁听到他的话,却哭得更伤心了:“骗子,你是骗子。”
宋玄徽拧眉,连她称呼变了也没注意:“我如何骗你了?”
晚宁只一味说着他是骗子,不肯说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