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类似于皮鞋踩在木制楼梯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轮胎滑动声。
克洛伊立刻把腿叠了起来,脊背挺直,一副姐很高贵谁都别来招惹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前方楼梯上站着两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站着一个人,另一个人是坐着的。
站着的那位克洛伊有些印象,是那位秃头的弗朗西斯大公爵,而旁边坐轮椅的那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埃德蒙。
那两人站在楼梯背光处,看不清面貌,站的直坐的端,和坐没坐相的克洛伊形成鲜明对比。
她顿时就感到一阵被冒犯的不爽,当即不客气地呛道:
“在上面装什么比?还不快下来?”
楼梯上那两道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缓慢走了下来。
几年不见了,克洛伊仰起脑袋看了一会,觉得脖子有点酸,当即说道:
“要么坐下要么跪下。”
弗朗西斯公爵:“……”
他的脸因为屈辱涨的通红,却碍于克洛伊的身份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坐在对面的软沙发上。
埃德蒙则是被他推着坐在了自己边上。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克洛伊扭过脑袋看了看安德森,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失态的神色,这才放心地移开视线。
她盯着弗朗西斯看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开口:
“弗朗西斯叔叔,几年不见,你的头发真是越发稀疏了。”
弗朗西斯公爵:“……小小姐有心了。”
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戴顶假发或者帽子了。
他咳嗽了两声,不敢追究克洛伊的过错,直接说道:
“我没想到小小姐会和犬子一起过来,我还以为……”
“慢着。”克洛伊打断他,一双暗红的眸子里都是揶揄的神色,她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什么?”
属于王室血脉的威压寸寸打下来,明明还只是幼崽,但给人的压迫感丝毫不输始祖大人。
弗朗西斯公爵额头上落下冷汗,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错误,立刻改口说道:
“我没想到小小姐会和安德森呢一起过来。”
克洛伊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
她从桌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
“当初安德森被我带走的时候你们没有来找,不就相当于把抚养权给我了吗?安德森是我的人,你是他爹,那我成什么了?”
弗朗西斯一张被酒色掏空的脸上满是菜色,分明不服,但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
“小小姐说的是,刚才是我逾矩了。”
看着对方的脸色,秦怀北没忍住偏头笑了声。
这声笑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明显。
弗朗西斯的面色顿时更差了。
他喝了口茶,再次岔开话题:“我这次叫安德森过来,主要是为了商量日后家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