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秀铃讨厌这种牲口思绪的人,她厌倦了这种漂泊的生活,想回乡下,喜欢那儿宁静和质朴。甚至怀念那些呆头呆脑的田下力(男),粗糙且简单,他们有边界感,知道界限虽是一条树枝画的线,风扯树叶可以盖上,一场不算通透的雨可以迷失,但那是如城墙一样存在的边界,不仅不可逾越,更不敢嘲讽,甚至视她为圣女,不要说她主意,连看一眼都是亵渎,她吹一口气,两种男人,走了两个极端,成长有烦恼,靠躲已经不能控制事态发展,太多的意外,已经让她疲乏了,秀色可餐,作为一种可口、可男人口的东西,那些男人象蚂蚁成群接队而上,这场夺食比赛中,能够争夺成功的,万一挑一,男人总臆想自己是那个“万一”,青春有烦恼,同时,把惊奇和喜悦,和面一样,如同发酵粉一样掺进去,千搋万揉加搓,时间滴答等待,就松软膨胀。甚至陶醉成丝丝窝窝,那是一种灌了迷魂汤的自我软化,到那时,人会象狗失去思想,牵着跟跑。
“我就是过过嘴瘾,我是那种人吗?”
“你最好不是,否则,我就拿把剪子,剪断你那骚毛狗肾,你那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可肉可骨的金箍棒,就不再如意。”
“你咋这样狠呢?最毒不过妇人心!”
“你才知道呀,晚了,女人是蜜罐子,也是盐坛子!甜晕了你,也能齁死你!”
“你不会真的做出来?”张大嘴巴嘴角涎水滴下来。
“要不你试试?就当一回奶头山上勇士?你可以骄傲对人吹虚说:我阅女人无数!”
“学坏了,学坏了,汛江滩上没好人呀,这才几天功夫,就把你教成这样?果子是颗好果子,就怕咱吃不到嘴里呀!”张大嘴巴抱着臂子,再仔细看一眼嵇秀铃,“不知那妙人儿将来便宜了谁?”京剧念白,“黑大个子知难而退了?会有这等好事?妒一样健壮,据他自己吹嘘说:他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我看不象,跟驴似的,一天天啥事不干,那不是种驴吗?”
“你滚!吃人饭,说鸟语,干牲口事?”嵇秀梅也不是盏省油灯。
“我滚!我晚上去你那儿,准备两个小菜,咱喝两盅?”
“酒没有,猫尿茅坑里多着了,你要喝多少都随你!我晚上有事,来了也不伺候!”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要起义咋地?”张大嘴巴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有些贼心,想要测试一下,就以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嵇家有女初长成,咋就那么稀罕人呢?是两种不同风格造成的?嵇氏秀梅狂躁粗野,喜欢在高潮时象木桶箍那样把人箍死,往皮肉里勒,全身僵硬,象根木头,在男人身上作筛粮状,来来回回拉锯,没两把刷子,早他妈如汽球被扎,成他妈瘪犊子,她亢奋起来,象母驴。嵇氏秀铃腼腆娇羞,脸红心跳,冒汗滴眼泪,躲躲闪闪,鼓舞男人征服的斗志,并且可以撕裂人心呻唤,“就这样子被你征服……”张大嘴巴子游走在牲口思绪里,“没得商量?钱也不好使?”
“对!”嵇秀梅果断坚决,骂了你,“钱是你大啊!该你欠你的,你要作死也不拦着,你家里那个虽老,但总有人不嫌老,他们喜欢,你女儿虽才十五,也不错,他们更不嫌小,惹毛了我,大家一起死,谁怕谁?”她发出了最恐怖的威胁。
“男人和她那事,不是早晚的事?与其……不如……”
“牲口都是这么想的,你家里的俩货都可以!”
“能的!女人太能不好,我改主意了,晚上我去你那儿,不喝酒,省得你骂我是?货!”
“老娘有事!”
“嘿!嘿嘿!不待这样的!”
叶志军春风得意不在酒,当他哼着破歌,走进办公室,为自己的聪明而六神无主,既然贾云龙直接了当找到他,他觉得再瞒头抹缝没意思,索性摊开了说,“老贾同志,不是我想告诉你,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既然你清楚一切,也不必问我,问你侄女就好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次县文工团是半公开招聘,如果全公开,那不早把文工团大门挤破啦?招的人数又不多,如果一旦通过,就不吃农村饭啦,柳明浩团长是我同学,我听过贾一茜唱段,合格,唯才是举嘛,本打算办妥了再告诉你,好给你一个惊喜,想不到谁嘴漏风,提前把什么都说了!”
“不会是惊吓吧?”
“来自于哪里?老贾你这么埋汰人可不对,好心你当驴肝肺?这可不对,如果她不是你亲亲侄女,我才不操这个心,你说,这算不算狗咬吕洞宾?我来吴洼子碍不了你事,既不抢班更不夺权,我又不是‘四人帮’,我是镀金,回西关镇那是迟早的事,你怕什么?张金梁就是小人,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咱光明磊落,怕他个啥?妄加猜测,害死人,难道你希望你侄女一辈子窝在乡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有机会谁不抓住?老贾呀,你也是有几十年党龄的人了,能不能不以小人之心以度君子之腹?你我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还………如果在这上面犯错误,那是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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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怪他了?贾云龙想也是:许多人就这样,道理比谁都懂,但话说得漂亮,不代表事做得尽如人意,“也许我想歪了!与张金梁没任何关系,你可不要错怪了他。”
“我是那样人吗?他象影子跟着贾一茜,你们家一茜看得起他吗?我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但凡有机会,咱不能误人子弟,你看这次乡里成立土管所,我就推荐了他,人家年富力强,但不能耽误人家大好前程是不是?万一这是个机会呢,我说同志哥,咱心胸能不能宽阔些?是,我是来镀金,但咱不能碌碌无为,国家正在转型,所以但凡能上提下携,咱就不能当那绊脚石,是不是?”笑容象花一样绽开,但内心却把人骂得狗血喷头,还没有撅屁股人家就知道你屙什么屎,这番煞费苦心表白,就是为了摆脱嫌疑,可有时就是越描越黑,越黑越描,自己也算是只狐狸,行动还没有实施,就暴露无遗,看来线放太长,让人反向思考,他决定加快步伐。
一个乡野丫头,得承认有几分撩人的姿色,象火烧在心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象波浪,随风荡漾,荷尔蒙是个什么东西?它让男人不能自持,是机遇还是又掉进坑里,饮水思源,他是怎么从城里来到这穷乡僻壤的?还不是在西关镇栽在娘们手里?不得已把他送到乡下,原本希望他自我觉悟,重返西关镇,这可是一大捧眼珠子的希望,难道他会重蹈覆辙?不会吧?吴洼子是个鸟不拉屎之地,是钟吾县和徐州睢宁交界之地,平时是两不管之地,这样一想,他笑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赌一把,万一赢了呢?即使一败涂地,大不了从头再来,老匹夫,老子就要在你眼皮底下,豪赌一把。你能怎地?老秃驴一头:你不在吴洼子这片糟土乌土上精耕细作了一辈子吗?老子就是要在你这千年老太岁头上动一动土,怎地?不愿意?有屁你给老子憋回去,至少那蜡白的尿和焦黄的烂泥,就只能两个出口的地方焦躁排徊,哪怕你双腿象弯弓,象跳摇摆舞,管我什么事?不是没有地方盛,裤子兜屎不兜尿,最终过个门坎,还是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