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事无论是否属自愿,与妘青芜有关的一切设想,都在顷刻间毁了,毁得彻底。
准备赌上此生的情爱,还未得到回应,就被蓦然斩断。
兰尽落眼眶发紧,心脏发酸。
他恨自己不设防,更恨那对兄妹犯贱。
他要剖心挖肝去爱的,是另一个人,她为什么要下药送怀?
各有各的情之所钟,各凭各的本事追求,为什么要用药物勉强?
“鞋子放在房顶晒着了,”夜梦天忽然推门进来,“这是暮黎给的药,你自己把脸上的伤涂一下。”
说着,将一白色瓷瓶塞他手中,“好好休息两天,别出去了。”
两个有武功的俊美青年,愣是被对方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眼睛还跟商量好了似的肿得特别般配对称,一个左,一个右。
这副鬼样子,想出去也不行。
兰尽落木然道句谢,便没了声。
夜梦天没有多留。
因为不知道怎么劝。
兰尽落呆坐近半个时辰,才打开药瓶,往痛的地方抹了抹。
药膏清凉,涂上后,原本火辣辣的皮肤,顿时舒服许多。
他在这边愤懑憎恨,伤心欲绝,妘璎那边也不大好受,痛得龇牙咧嘴,把镜子都摔了。
堂堂妘家堡四公子,谁敢让他吃这么大的亏?谁敢把猛拳往他脸上捶?
娘的,嘴角破了,鼻子也差点歪掉。
换成别人,毒不死也要毒成残废。
偏偏碰上这个胆儿肥的,还真不能下毒把他怎么样。
谁让五妹喜欢他呢。
五妹喜欢他,他却把五妹骂得那么难听。
妘璎的肺都快气炸了。
而此刻,他的五妹正蜷缩在床上,蒙着薄被默默流泪。
她听见四哥和那人回来了,却没脸出去。
那人喊了多少遍妘青芜的名字,说了多少动人心弦的甜蜜浑话,就有多少刀子狠狠扎进她的脏腑,绞得鸡零狗碎。
他的急切,他的温柔,都不是给她的。
她恨自己,恨四哥,恨兰尽落,也恨三哥。
她好想逃离这个世界。
可又舍不得。
四哥疼她,三哥无辜,兰尽落不爱她,她却爱着兰尽落。
即便他心里眼里都没她,她也不想放手。
动了动还未恢复的身体,妘禛禛咬咬牙,瞪着湿肿的眼睛她暗暗发誓:兰尽落,既然你要了我,就别想逃,这辈子,我捆也要把你捆在身边,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想到这,泼辣姑娘吸吸鼻子,擦擦眼泪,猛然翻身下床。
脸也不洗,就往妘璎房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