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汪雷罗用力吸了几口气,忽然咦声道:“师叔,好像……”
何元秋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让汪雷罗继续说话。他也发现了,这股夹杂在荷花中的水腥味叫人感觉熟悉,好像跟宋副总家和盗走刘琦干尸时停尸间的水腥味也同出一辙!
单樊迪的蛇尾还没变回双腿,他的尾巴尖摇了摇,扭头朝左边的一株高大灌木望去,冷声喝道:“谁在那里,滚出来!”
水潭边清风徐徐,高大的山头遮住了太阳,此处本就阴凉,再叫风一吹,竟叫人感觉有些寒冷,鸡皮疙瘩也跟着冒了出来。
汪雷罗警惕的看了一眼灌木丛,搓着胳膊藏在了单樊迪的身后。看了一眼那边仍被阴兵压着的女鬼,跟单樊迪低声道:“师傅,会不会是故意埋伏?”
他这话一出,那从高大灌木后面顿时传来一阵大笑声音,随即,一个中年男子就从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
何元秋一见这个中年男子就瞪大了眼睛,一个名字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岁正道人?!”
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何元秋第一次在外面摆摊时候碰上的同行,何元秋请教了他怎么考道士证,还加了他的微信。
岁正道人朝何元秋点点头,笑着问候:“小道友好久不见,我以前还当你跟着的师傅是个骗子师傅,如今看来,是我眼拙了。”
说完,又转头望向单樊迪:“单副主席,久仰大名。”
单樊迪没管他,只问何元秋:“你跟他认识?”
何元秋就把之前两人相识的经过说了一下,岁正道人闻言叹气:“我当时叫你找个门派挂职的,你为什么不找?如果你找了,咱们今日也用不着如此针锋相对。”
何元秋隐约明白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难道这个女鬼说的恶道就是你?”
岁正道人干脆点头:“是我。”
“那如今这样跟我找不找门派又有什么关系?”
岁正道人朝东方拱了拱手,神情敬重:“仙人有命,要你加入我们狐仙教。若你当时寻找门派,我自会引你入派,到时候咱们二人就是同门,又岂会出现今天这一幕?”
“狐仙教?!”汪雷罗一听这个称呼就瞪大了眼睛,拉扯单樊迪的衣袖:“师傅,狐仙啊!”
岁正道人见汪雷罗的举动,哈哈大笑:“这小道友真有意思,比你师傅可有趣多了。”笑罢,他又对单樊迪道:“单副主席,我知道你在追查我们狐仙教,但可惜,你的问题终将得不到答案,因为今日你便要丧命于此了。”
说着话,岁正道人竟然还流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单副主席青年才俊,若我当年在你这个年纪就有这番修为造化,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不过既在江湖内,便是薄命人,你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单樊迪听完岁正道人这番话,冷冷一笑,反唇相讥:“我不怪你。你这么大把年纪混成这样,命比我薄多了,现在你还选择和我作对,是薄上加薄。你都这么可怜了,我还怎么忍心怪你?”
单樊迪说话刻薄,岁正道人却也没有生气,反而拍手道:“哈哈哈,难怪徒弟那么有意思,看来师傅也是个段子手。如此,咱们也不多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单樊迪眼神轻蔑:“那您就先请吧。”
“承让。”
岁正道人从怀中掏出两张符纸,甩向单樊迪手下压着女鬼的那两个阴兵,单樊迪怕两个阴兵被符纸沾到,挥手召回了那两个阴兵。
那个女鬼获得自由,立刻快跑两步扎进水潭,进去之后,还扭头看了岁正道人一眼。
汪雷罗注意到这一幕,跟单樊迪打小报告:“他们果然是提前计划好的,骗咱们来受埋伏!”
单樊迪嫌弃的把汪雷罗推给何元秋,“滚一边躲着去!这种明知道的事情还用说出来吗,真是丢人!”
岁正道人见状又是一阵笑,一边笑一边双手飞快的结了几个印,顿时山上就传来阵阵轰鸣声,好似滚石被推动一样,少顷,一波巨大的水流就带着滚石从瀑布上方的断层落下,滚石入潭,砰地一声,溅起几个巨大的浪花,水潭的水位瞬间就上升了好几厘米。
看着原本的小瀑布变成了宛如泄洪的奔流大坝,山石断层处还依旧涌动着大波水流,单樊迪隐约感觉有些不好,也不再耽搁,迅速念咒道:“道由心学,心假香传。吐故纳新,师法天地。茅山阴兵,听命万里,腾云跨风,飞升太虚。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咒语,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飓风,何元秋没有防备,差点被这阵风刮倒了,还好汪雷罗在旁边及时扶住了他。
而岁正道人没人扶,直接被飓风挂了个趔趄,等他站稳后抬起头,发现原本空旷的水潭周边,已经乌央乌央的站了一堆阴魂,阴魂身上都穿着精良的盔甲,有序的排列在单樊迪身后。乍一看,足有千人之多。
“不愧是茅山派,这才是名门大派的威风啊!光养这许些阴兵就要花费不少吧?”岁正道人嘴上称赞单樊迪,双手结印的速度也没有任何停滞,一连做了七八个动作,也才不过分秒之间,然后就见他猛地一拍地面,口中大喝:“水来!”
因为旁边是水潭,附近地面本来就很潮湿,岁正道人这一念咒,何元秋瞬间感觉脚下一软,鞋底已经陷入了泥里。
“卧槽!”汪雷罗惊呼一声,挪动了一下脚,然后半个鞋都踩进泥里了。
不是错觉,地面是真的越来越湿了。
单樊迪不再耽搁,指使阴兵朝岁正道人攻去。岁正道人也有应对,念了句咒语,人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