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手绰号「卡簧」,曾经得过全国空手道道馆邀请赛的冠军,可以说是京津一片初级拳赛的王者。
卡簧,就是一种侧跳的弹簧刀,玩不好就会伤到自己的手。我拿着他的资料问:「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
「别小看这个家伙,」李哥沉声对我说:「这家伙手上死过人。」
击毙对手,这样的事情在初级赛圈子里并不多见,除了一些实力特别强的,或者是天生有暴虐心态的人能干的出来。当年被阿强打残的牛头狗就属此例。那这个卡簧属于实力特别强的,还是属于心态暴虐那种类型的呢?
只有等上了场再见分晓了。
那场拳赛在初级圈里算是搞的比较大的,起码还给了一个正规的拳台,帆布台面的,围绳也很有弹性。在很多时候,我们打的比赛就直接在水泥地上,有的拉上几根粗劣的铁丝就算是圈起来的围绳,跟兽栏一样。相比之下,这次算是对拳手的优待。
李哥开着车亲自送我过来。我明白,这次拳赛从某种程度意义上说,很重要。我若是赢了这次比赛,便可以告别初级拳手的身份。
「上去吧,好好打,别留手。」李哥拍拍我的肩膀。他的声音听不出来是个什么态度,很深沉。但我想,李哥一定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他希望我赢,拳手需要胜利。他也希望我输,输了之后就不用面对凶残的高级比赛,不用面对强悍的芯片。
在场内的喧闹声中,我从容的跨进拳台。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杀气腾腾。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
卡簧上场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空手道服,左侧胸口还绣着三个黑色汉字「极真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转动脑袋活动了一下颈部,那眼神很冷酷。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高手。
卡簧解开道带,脱去空手道服扔下拳台,露出训练有素的上身肌肉。结构明朗,线条清晰,隐隐的蕴含着强劲的爆发力。他就是初级王者,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他,一股血腥的味道慢慢的在我口中弥漫。
我现在也开始变得嗜血,但我丝毫不感到奇怪。
比赛开始,我轻轻的点着刺拳,不断的试探着卡簧的动作,卡簧跟我的想法一样,步伐稳健的在我身边游走。对于自己不了解底细的拳手,开场的时候必须试探一下。否则贸然冲上去,碰到高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卡簧忽然往后一退,我看准机会向前冲了过去,他却突然一个转身,速度快的如同跳刀一般的反身蹴向我蹬来,「砰」的一下正踢在我的小腹上。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叫「卡簧」了,看来这个绰号是形容他突然而迅猛的腿法的。
反身后蹴,在实战中属于技术比较复杂一类的腿法。隐蔽性强,看准机会使用,能在某些时候取得理想的杀伤效果。刚才他的一个后退,其实就是引诱我上前的一个圈套。
我被他一脚蹬的踉跄后退,身子撞在了拳台边的围绳上。我并不是抵抗不住这一腿的冲击,而是没有必要去硬挡,往后撤了几步借以消散刚才的冲击力。卡簧顺势上步,一记后扫腿朝着我腰腹踢来。我提膝格挡,看到卡簧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家伙的腿硬度不够。我一直长时间的艰苦训练终于开始凸现成果。
我开始转入反击状态,势大力沉的左右扫腿朝着卡簧一顿乱抽,他每次用小腿或者手臂防御的时候,脸上的眉头都会紧皱一下,我知道即使防御,他也在承受我的重击带来的痛苦。在我连续扫了十几腿后,他开始后撤躲闪,已经不敢再防御我的重击。
我立刻跟上,一个左摆拳朝他头打了过去,卡簧没有后撤,他看准了我瞬间暴露出来的左侧空当,狠狠的一腿扫了过来。他刚才给我下了一个套,我也给他下了一个套——我顺势向右一滑步卸去他的力量,然后左臂紧紧的夹住了他踢过来的右腿。或许很多人认为我此刻要「接腿摔」,但那种只适合得分的技术在黑拳的擂台上根本无人使用。我左臂夹着卡簧的小腿,往前上了一步,右肘朝着他大腿的膝关节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发出了一声脆响,我不知道是撞击的声音还是骨骼震裂的声音。我出手极快,卡簧根本来不及抽身,只能下意识的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可是这声惨叫都没有喊完,就被我松开左臂紧跟着的一记反身砸肘狠狠的盖到了脸上。
卡簧「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蜷缩着,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抱着大腿的膝盖,看起来十分痛苦。我嗜血的心里忽然泛出来一丝同情,但马上就被我强行镇压了下去。
卡簧用脑袋顶着台面,双手扶着腿想站起来,捂过脸的手抹的白色的空手道裤子上全都是血。我冷冷的看着他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成功,终于又瘫软在了拳台上。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我胜了。初级拳赛的王者在我面前没有超过两分钟便倒地不起。长期以来如同苦行僧一般的训练终于开始露出它狰狞的面孔。我走下拳台,看着场内一个个兴奋的观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嗜血,但也不可抑制的涌上来一阵悲哀。
这悲哀附在嗜血之后,如同结疤之时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