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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死的?”
“没人知道,”夏洛特滔滔不绝,“他大概消失了半个月。警察们找过几次,发布了失踪信息,但最后是讣告。”
这在小汉格顿村很罕见。那是一个平静到有些无聊的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他们往往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学生,一旦身体不测,通常是家庭医生—镇上医院—葬礼的流程。似乎一切趣事都发生在二战前了。
这就是为什么女孩子们更喜欢去大汉格顿镇——至少那里有二手店铺和唱片店。九月的第一次外出时,米娅正站在甜品店里打包蛋挞,橱窗旁的两位老妇人在嘀嘀咕咕:
“…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村里终于少了一个杀人凶手…”
“当年我一点都不震惊,毕竟,他参加过真正的战争…”
米娅碰掉了包装袋,她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让我来吧……”她直起身,面露恐惧:
“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您的谈话,这是真的吗?村里有一个凶手?”
其中一位老妇人摆手:“你不需要担心这些,孩子,只是个说法罢了。”
“但警察没做什么吗?”
“他们没有证据!”另一位对掌握的消息很得意,“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里德尔夫妇和他们的大儿子,三个人躺在家里:没有毒药、勒痕或伤口,活生生断了气。警察找不到证据来应付检察官,只好放了弗兰克。”
“怎么可能会没有伤口?难道法医——”
“他们能做的都做了,甚至还从伦敦另请了一位法医:里德尔一家格外健康,只是没有呼吸。你知道这听起来像什么吗?”
魔法。但米娅只是懵懂地摇头。
“报应。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里德尔夫妇是你能见到的最势利……”
她回去就给塞德写了信。他的回信很快:一种叫阿瓦达索命的杀戮咒可以达到此效果;他查不到在五十年前有巫师残忍谋害三个麻瓜的证据,没有人因此入狱。
除此之外,塞德还让米娅承诺保密一件事,这件事只和他有关——他还没决定自己是否透露。她对此有点着恼,只好先保证自己绝不会外传。
米娅不相信报应,命运所展现的美感只在文学作品里有意义。而这是现实生活,只有逻辑、科学和巧合能做出解释。她找到了一种与解谜时相似的探索欲:如果弗兰克就是一名巫师呢?他在五十年前用杀戮咒杀死了三人,侥幸逃脱,又在今年八月消失;或者杀人凶手另有他人,弗兰克只是被冤枉了——那他为什么会失踪呢?
为什么?这是一个侦探能问到的第二个问题。
米娅立刻把消息告诉夏洛特——除了魔法的部分。对方的反应从“这是陈年往事了”到“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们可以出校问问”。
距离下次外出还有一个月,她们准备了一套慈善社团上门的说辞,制定了出行计划。根据《信息自由法》*,她们还给当地警局写了一封信,要求拿到一份弗兰克当年的约谈副本。
10月15日当天,夏洛特在米娅的房间里换好制服,在背包里装上水瓶、三明治、写字板和宣传海报。米娅在镜子前搽匀防晒霜——夏洛特还在摆弄她的衣柜。
“别看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夏洛特翻出一顶贝雷帽,把棕发盘在脑后。她兴致勃勃地描粗眉毛,让贝雷帽斜戴在头颅侧边。最后,她拿出嚼干净的棒棒糖塑料棍,作出叼香烟的姿势,看上去满意极了。
“大侦探托德,”她向镜子点点头,“和她的助手——麦克黑尔上校。第一集:小汉格顿村。”
女孩子有时真是傻得可以*。
她们采用的是上门拜访,说辞很简单:“您好,我们来自圣路德女子学院的慈善社团,我们正在筹备汉格顿的‘纪念逝者’活动,请问您愿意谈谈弗兰克·布莱斯吗?”
回应她们的人不多,能记得五十年前的更是寥寥无几。
山姆·多特——弗兰克曾经的熟识表示:“他的脾气太糟了,在小的时候,他曾经用猎枪……”
“肯定是他干的,我记得清楚,园丁通常有一把备用钥匙——里德尔府没有人闯入,没有人打破窗户,只有他能接近他们。”珍妮·拉洛比是这么说的。
露西·克莱蒙:“…我不好说…他性格不太好…但谋杀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我认为…当他从战场上回来时,他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一个坏脾气的老头,”查理·乔蒙伯利叉着兜说,“他不可能跑远的,平时追我们都气喘吁吁的。”
夏洛特差点翻了个白眼:“你们平时为什么要闯进里德尔府?”
这个来自隔壁公学的男孩足够傲慢:“好玩呗,你不得不承认我给他的老年生活增添了趣味。”
米娅顾不得翻白眼:“他一般能抓到你们吗?”
查理笑出声:“当然不,他通常爬到二楼就走不动了。”
她们的采访几乎就和查理本人一样无聊,几乎没什么有效信息,她们只是被迫听着一群老人念叨弗兰克的暴躁、里德尔的粗鲁。
十月末时,塞德总算带来了两个好消息。第一是他成功当选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之一),正在为三强争霸赛做准备;第二就是,他终于愿意告诉米娅自己的秘密:
自从六年级开始后,塞德的变形课和占卜课就在课表上重合,斯普劳特给魔法部写了足足一打的信,为塞德申请到了时间转换器——简单来说,就是一件可以让塞德同时出现在两个教室的魔法物品。他必须为此保密,并严格遵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