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就再也无法回到最初,即使亲如母女。
这个道理她明白的不算太晚。
温暖的客厅里,林文和江柔都静默地坐在沙发上,前者是纠结如何开场,后者是完全不想说话。
陆衍端来一壶茶水,递给林文一杯之后,他又拿起一杯热牛奶递给江柔,然后坐在江柔那侧沙发上。
“阿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见到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陆衍主动问道。
林文神色憔悴,她先是看了眼陆衍握住江柔的手,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题外话,“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是,其实我们五年前就在一起了。”
林文轻笑一下,“那就好,那就好。”
她纠结了半分钟,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报告单,轻放在陆衍和江柔面前,她迟疑地说:“我这次来是想求阿柔一件事情。”
“前段时间,江慈细菌感染,总是感冒发烧,我们起初没有当回事,但是半个月前,她身上开始无缘无故的出现于痕于斑,头部眩晕,四肢无力发软,我们到医院检查后,她被确诊为……确诊为,极重型再生障碍贫血。”
江柔看着化验单里的每一个她认识的文字和她不能理解的内容,重复一遍:“极重型再生障碍贫血?”
“是,医生说这种病是再生障碍性贫血非常严重的表现,骨髓造血功能出现严重障碍,患者极易出血、贫血、感染等……”
江柔越听越心慌,她掐着手指头,强行让自己保持理智,问出了关键的问题,“这需要我做些什么?”
林文紧拽着背包带子,艰涩地说,“医生说,给江慈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但是我,江奕成,甚至是景仁等人都进行了骨型配对,匹配度都很低,达不到移植的标准,国家骨髓库里面暂时也没有合适的,所以我就想,想—”
她说不出口的话,陆衍替她说了。
“你们想让江柔去医院做骨髓配型?”
客厅里陷入沉默,安静地能够清晰听见林文压抑的哽咽声。
过了很久很久,江柔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她上楼梯时,听见林文哭着说:“阿柔,这一辈子是父母对不起你,可是你妹妹是无辜的,她今年还不到十七岁。”
江柔握住扶梯的手背隐约可见青色血管,她等到情绪平复之后,才低声说,“你回去吧,明天我会去医院的。”
泪水滴下,模糊了林文的视线,她不顾陆衍在场,痛哭起来。
而江柔也缓慢地走进房间,关紧房门,阻隔了楼下的哭泣声。
等到陆衍送走林文,回到房间时,江柔还躺在浴缸里面,眼睛虚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衍手指探进水里,察觉水温热,就没有催促她起身。
“极重型再生障碍贫血,很严重是吗?”江柔偏头,湿淋淋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情绪是掩映不住的低。
陆衍不是医学专业出身,不了解这种病情,“我刚才问过一个医生朋友,他说如果病人发病比较急,贫血状况不断加剧的情况下,病人会伴有严重的感染和内脏出血等情况,死亡率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