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嘛,都会有些嘴馋。要是碰着喜欢吃的,劝都劝不吃,挠心挠肺的想吃,还不如少端点进屋,吃完后也就没有了。
“知道啦。”阮初秀利落的切好西瓜,又将剩下的西瓜重新搁进了井里湃着。端着碟盘乐颠乐颠的进了屋。“大伯娘大嫂,来尝尝,这是阿阳哥从地里摘回来的西瓜呢,新鲜着,又甜汁水也多。”
阮于氏已经吃完了桌上留下的西瓜,正觉不够呢,就见小姑子端了西瓜进屋,她眉开眼笑的别提有多高兴。“这西瓜好吃,没想到,阿阳种地也是把好手,甜脆甜脆,嘴里头全是汁水呢。”
“爹教得好。”曲阳笑着回了句。他地里的活全是老丈人手把手教出来的。
几人坐在屋里吃着西瓜说着话,稍坐了会,阮初秀打了个哈欠,有点儿想睡觉,便和曲阳起身回了家。回家后,夫妻俩先去东厢看看小闺女,小丫头还在睡觉,睡的很香,又和胡大夫说了两句,俩口子手牵着手回了正院睡觉。
从上月中旬开始,阮初秀就又雇了付家婆媳过来帮着做胰子,阮家人众人有空时就过来搭把手,工钱也不日结,而是五天结一次。胰子做得不快,毕竟家里头都有事,都收拾好家里的琐碎活才能出来干活。
陆陆续续的做着胰子,一直到六月底,眼看就要进七月,七月农忙啊,阮初秀见家里的胰子挺多,存货足足哒,便暂时停了这事,把工钱结算清楚。
曲家足有二十亩良田,光靠他个人的力量,定是完成不了的。曲阳依旧和去年般,在村里请了六个干活利落的庄稼汉,他也会早早的起来去地里干活,傍晚踏着暮色归家。
小灰和小黑得了任务,天天进山逮两三只野味,曲家和阮家三房自然又是处一块吃着饭,农忙时,三餐都会丰盛些,有着小灰和小黑帮忙逮野味,曲家的饭菜就更显丰盛,顿顿吃得肚子圆滚。
农忙时节特别的苦特别的累,村里人都得结结实实的脱层皮,曲家和阮家三房却不同些,累归累,可胜在吃得着实好,越累伙食越好吃得就越多,一通昏天黑地的忙碌过后,人不见瘦反倒是更精神了些。
阮于氏就在七月里生,算算日子应当是月初有生,可她怀的孩子,跟小悠悠有点像,都比较慢性子,众人日也盼夜也盼,心心念念的,孩子却没有在月初降生,他在月中七月十六这天下午出生。
是个大胖小子,哭声很是响亮。
七月十六,眼看就要进下旬,这会也是农忙,远没有月初那般拼命,也是能挤出点时间来,稍稍的缓口气。
又生了个小子,虽说喜欢闺女罢,可生的是小子也很高兴呢,小子是家里的劳力,比闺女要更重要些。
阮于氏生完孩子的当天晚上,曲阳边给媳妇打着蒲扇,边没头没尾的嘀咕了句。“这要孩子,就得在春天里多努力。”
“什么意思?”阮初秀有点懵,一头雾水的看了眼丈夫。“你,你想我生个儿子?我这才生完悠悠呢,这会我可不想生,要生也得过两三年。”
“想什么呢。”曲阳拿着蒲扇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媳妇的脑袋,淡淡的瞥了她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
阮初秀讨好的笑啊笑,凑近了些,抱着他的脖子,俩人亲亲热热的吻了会。“才不是呢,你在我眼里是最好哒,谁也比不上。”
“大嫂这月子,坐得难受。”曲阳知媳妇的性子,本就是逗她下,没把话往心头搁。
阮初秀才反应,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天多热啊,大嫂就得屋里窝上整整一个月,别说一个月,就是闷上几天,人都得一身臭。”
“多送几只野味过去。”曲阳对大房印象不错,打猎对他来说是个轻松事,还有小黑小灰呢。
“二房也没忘了。”阮初秀提醒着。“爷奶也给两只,咱们一碗水端平。”
“行。明儿我进山,你要不要去玩玩?让胡爷爷看着悠悠。”
自打怀孕后一直到现在,阮初秀就没进山玩过,听着这话很是心动。“好啊,咱们在山里别耽搁太久,早点回来。”
可不能饿着她的闺女。
次日清晨,吃喂了小悠悠,吃过早饭后,曲阳夫妻俩将孩子交给了胡大夫,带着小灰和小黑去了山里玩。因着要送不少到老屋去,这趟进山就得多打几只野味。
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时辰,算算时间得下山,竹蒌里收获满满,俩口子就利落的下了山,回到曲家去东厢看了眼小悠悠,小悠悠正醒着,胡大夫陪着她玩,没哭没闹的很是听话乖巧。
曲阳和阮初秀见闺女没什么事,索性就拎着打回来的新鲜猎物去了趟老屋,各家各分了两只。阮初秀进东厢陪着阮于氏说了会话,又逗着小家伙玩了会,他还没取名,想着让陈秀才帮着取名。
产房里不能通风,这么热的天,也不能敞开了通风,屋里虽收拾的干净,空气不流通,初初进去,还真有点受不住。阮初秀一直忍着,出了产房后,她在屋檐下,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回,才缓过劲来。
“走罢。”曲阳见媳妇的媳妇样,越发坚定着,就算要孩子,也得在春天里,其余时间都不行,媳妇多遭罪啊。
回家的路上,阮初秀心有余悸的道。“幸好我坐月子的时候是初春,也不知大嫂怎么受得住,难怪她脸色不好,在这样的环境里,再怎么好的饭菜,也吃不出什么好味道来吧。”
“呆着呆着她就会习惯,再过个几天,她应该会好受些。”
“想想也对。”
夫妻俩回到家后,恰巧小悠悠饿了,正哇哇哇的哭着呢,胡大夫着急的都想抱着孙女出门找人。
“小坏蛋,一点饿都经不住。”阮初秀捏了下闺女的鼻子,抱着她进屋喂奶。
胡大夫还在说着话。“悠悠这么小,懂什么事,饿了肯定要吃,吃不到肯定会哭。跟别的孩子比起来,悠悠还算听话,多好带。”
“对啊,跟她娘似的,爱笑,容易哄。”曲阳没有跟着进屋,站在外面和胡大夫絮絮叨叨的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