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脆哒!嘎蹦响!果然好吃!还有点甜。一直吃的都是水煮肉和水煮骨头的俩只小狗,头回尝到味道,感动的汪汪直叫。阮初秀看着它俩的反应,暗暗的想,或许食谱该改改了。
收拾好常小榕,正好锅里的水也烧热了,常榕去洗澡,阮初秀和曲阳净了手,又张罗了两个菜。因着关系熟稔起来,饭桌上就开始唠起家常来。
曲阳问兄弟。“小狼狗还能买到麽?阮家大房也想买只。”
“能啊,就是没小灰小黑这么灵性。”这两只,可是常榕千挑万选出来的,养得好,以后绝对可以看家护院,他和兄弟提过,等俩只小狼狗大些,到山里打猎时就带上它们。
“你看着点,是想给个两岁的孩子当玩伴。”曲阳简单的说了说小明志及大房的情况。
常榕认真听着。“行。我知道了,等我去县城时,就带只回来。”
“榕哥,多少钱呢?”阮初秀不经意的问了句。
常榕看了眼兄弟,答道。“三百文。”就小黑和小灰三两都买不到,得三十两才行。不过,弟妹只是寻常的农家,真把价格说出来,八成得吓着她。再去买只的话,挑只普通点的,倒是可以半买半送。小黑和小灰的钱可不能白出。
“这价格实在,等回娘家时,我和大嫂说。”阮初秀不用想都知道,八成没给实价。
吃完饭。常榕和兄弟说话时,先把卖的胰子钱给他。曲阳拿在手里,照例笑着把钱分成两份,一份是他和媳妇的,一份是兄弟的媳妇本。常榕见他来真的,倒也没说什么,眼里堆满了笑,心里头有点微妙的踏实感。
这趟常榕只呆了两天,趁着没下雪,山里没封,他尽快去趟县城,再买只小狗来,顺便去婧娘的酒肆里坐坐,走时,他也留了时间,应该是过了小年后才会回来。
得了小狗的信,阮初秀和曲阳就趁着天好,又回了趟阮家,把这事告诉了大房。大房得到消息很高兴,虽说三百文有点肉疼,要是儿子能高兴,这钱花的就很值。就是阮程氏听到这事,笑着嘀咕了句。村里有白送的狗崽不要,偏要花钱买,这钱是在手里发烫罢。
众人都不搭理她,她自讨了个没趣,讪笑了两下走开了。心里却特别的不得劲,大儿媳越来越不像话,总让她热脸冷屁股,半点当儿媳的自觉都没有,这是眼里彻底没她这婆婆了啊。阮程氏觉的冤枉,她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就被怨上了?
这趟回阮家,阮初秀发现了个事,她看见二伯和二伯娘说了句话!都几个月了,一直没见说过话,这是慢慢合好呢。也对,夫妻打架床头打到床尾合,能僵这么久,她着实意外了把呢。
阮永氏却悄悄的跟闺女说。“是你二伯到镇里做了短工得了点钱,买了只银簪讨好了你二伯娘,瞧见没,就是你二伯娘头上戴着的,她现在精神都见好了些,对着人也有了笑脸,恢复点了以前的模样,就是依旧不怎么说话罢了。”
“二伯再使点劲,估摸着二伯娘就原谅他了。”阮初秀笑着接话。
阮永氏却摇摇头。“这里头,可远不止他们夫妻俩的事呢,还有业山掺在里头,我是瞄到了点,你二伯自个都没知道,你听听就行,别往外张嘴。业山这孩子到了镇里干活,经的事多,还真是不一样,我琢磨着呀,等过几年,要不要也把业成送镇里去,练练他的性子。”
“我看可以。让阿阳哥教他识点字,学个三四年的,肚子里有了点墨水,在镇里找活能还是挺容易的吧。”阮初秀觉和母亲的想法很好。
闺女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阮永氏笑着连连点头。“我和你爹就是这么想的。”
“阿阳哥也跟我提过这事呢。”阮初秀笑嘻嘻的说着。
阮永氏瞪圆了眼睛。“真的?”显得很惊喜。
“对啊。”阮初秀应着,又说。“要不,把阿阳哥拉过来娘听他亲自说。”
阮永氏笑着摆手。“不用不用,阿阳真好,都是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夫君找的好,是你的福气。”
“娶到我也是他的福气啊。”阮初秀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曲阳正好走进来,眼里含笑的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抚了抚她的发顶。“是我的福气。”
阮永氏看着他俩好,满眼的欣慰。日子啊,越来越有盼头喽,晚上得跟丈夫好好的叨叨,分家后,越活越觉出滋味来。
十九这日,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一夜过后,放眼望去,全是雪啊,银装素裹,很漂亮很美也很冷!
因着天太冷,都不想出屋,阮初秀夫妻俩索性就拿出个小炭炉,夫妻俩吃着火锅喝着果酒。小灰小黑自打尝了味后,就不爱吃水煮的,他们吃什么就给它俩喂什么,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这狗啊,不同寻常。
一场大雪过后,山里被雪封住,往后的天气,一直到过完小年,都是大雪小雪不停,纷纷扬扬的飘着。好在家里的屋檐宽,倒是遮了雪,还能走动走动。屋檐外,连台阶都积着厚厚的雪,外面更是都没法挪步。
今天吃的是热腾腾的臊子面,臊子堆的很足,味很重,面条劲道有嚼头,臊子放的辣,脆脆爽爽,还有股鲜味,相当的开胃好吃。还有一盘肉包子,小灰和小黑吃的就是肉包子。臊子面味道太重,不敢给它们吃。
“这么大的雪,都直接封了山,榕哥能回来麽?小榕不得吃大亏。”今天是二十五,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阮初秀有点忧心仲仲。今天外面飘的是小雪,明明是大白天,山里却万籁俱静,难得有个声响,想来鸟兽都老实的躲在窝里。
曲阳笃定的道。“会来的。”
对兄弟他是很了解,既然说过,就肯定会过来。常榕也确实回来了,就在当天,他先去了阮家,将买来的小狗送到大房,才骑着常小榕进山里。阮永氏得知他要进山,忙收拾出满竹篓的吃物让他带进来,还有给常榕做的新衣裳呢。
阮永氏和闺女絮叨时,听闺女说起,家里的两只小狗常榕没说多少钱,他们兄弟俩不分这些,她琢磨着,得送点心意才行,再者,常榕还帮着跑县城卖胰子呢,虽说会分钱,可这点钱只的在人家眼里都不够看,全是情分呢,这情分呢就得有来有往才行。
人和人之间,各不相同,都各有一套想法和处世之道。
常榕还是头回得到长辈亲手做的衣裳,有点儿过度激动,到了兄弟家后,都顾不上拾掇常小榕,搁下竹篓翻出自己的新衣裳,双脚打着飘的进了屋里,利落的换上了新衣裳,跟个得了新衣裳的小孩似地,走到兄弟跟前显摆。
“丈母娘的手艺妥妥地!”曲阳握着兄弟的肩膀,五指握的有点紧,眼角有点微微的泛红。
常榕张开看看胳膊,又低头扯扯衣裳,脸上一直带着笑,黝黑的肤色有点暗红,半响才道。“这衣服果然如婶子说的,比在店里买的暖和多了。”
阮初秀正给常小榕清着身上的落雪呢,知道这兄弟俩正在情绪上,她也不打忧,就默默地看着,觉得异常的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