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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近侍鹤丸国永受厨房吩咐端着属于沉月那份下午茶来到天守阁楼下时就看到了他们亲爱的审神者坐在屋檐下的走廊上,脱了鞋子袜子,裤腿撩起到膝盖以上,然后就这样将白花花的脚丫子伸出屋檐外有一下没一下晃着小脚接着从屋檐流下来的雨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声。
“真是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主公今天这么有闲情雅致。”他走了过去将托盘往后放了些,确定食物不会被雨水溅射到。
沉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嗯。”
自从小豆长光来了后她从每日三餐变成了每日四餐——多了个下午茶,而今天的下午茶是一杯柠檬红茶,一个草莓大福,一个抹茶红豆麻薯,还有三块可可爱爱的兔子苹果。既简单,又精致。
她先插起一块兔子苹果放进嘴里才继续答道:“很久没有这样静下心来悠闲地享受下雨天了。”
鹤丸有些惊奇:“哦?主公原来喜欢下雨天啊。”
“唔……”这个问题让沉月不得不停下嘴里的动作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好一会,随后她才肯定地回答:“曾经喜欢过。”
还在五六岁之前她还未能完全控制体内的灵力,所以她每次出去就算不使用任何灵力都会招来妖怪与虚的窥觊,所以在那时她几乎很少出门。
但下雨天却不同,大雨可以冲刷和遮掩气息,于是每当下大雨她就会撑着血歌出门,听雨声,踩积水。那是年幼的她能享受和感受到浦原商店外世界的机会,她十分珍惜。也因为如此年幼的她会经常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世界盼着大雨来临。
不过,这样的窘境只维持了三四年,后来她与两个师父开始学习斩拳鬼走逐渐由了自保能力,对于体力力量掌控也越来越熟悉,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借助大雨才能获得出门的机会了。再后来,她不仅每天要坚持与师父们的特训还要忙于升学,就更加没有时间和心情去静下心来看雨。之后,便是来到时政当了审神者,这半年来本丸更是从未下过雨。
“这样啊。”鹤丸没追问下去理由,只是若有所思垂下了头。
沉月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咬着吸管抬头看着他:“如何?要坐下吗一起吗?”
“好呀。”他答得毫不犹豫,然后就这样隔着一份下午茶的距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雨下得并不小,淅淅沥沥的的雨声在耳边不断回响冲刷着让你再也听不到其余的声响,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还有这永远不会停止的大雨。
没有对话也没有任何交流,她与他之间仿佛只是单纯凑在一起安静地欣赏这场来的突然的大雨。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鹤丸忽然回头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
她的脚还伸在外面打着雨水,被卷起的裤腿已经被雨水濡湿,可是她却毫不在意,双腿搭在外面一甩一甩的,也不知道是不自觉的还是故意在跟雨水较劲。
他视线往上移,毫无意外的她脸上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她的视线一直望着外面,不知是在看着场大雨还是透过这场大雨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他突然在这样的她身上看到了被隐藏在平静面具下的孤独感。明明她脸上的神情那么平静,甚至她现在的心情也是十分平静的吧,但他还是凭着第六感又毫无证据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在独自与什么在做斗争,没有人能帮她,她也没办法与任何人诉说,只能就这样沉默的,安静的独自完成属于她自己的战斗。
想到这里,他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放在了她那头柔顺的乌黑的头发上,还是头顶。
“?”沉月怔了一下,转头疑惑地看着他,然而没想到的是犯罪嫌弃人居然也一脸怔忪的模样,
“怎么了?”她更不解了:“我头发有什么吗?”她也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手法。
冰冰凉凉,有些湿润。
哦,原来是被雨花溅湿了啊。
“没关系,晚点用吹风机吹一下就好了。”她无所谓道。
鹤丸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听着她的话他下意识摩擦了一下指尖的发丝,果然是冰凉湿润的。
“主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他忽然站了起身问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要走了吗?”还以为他会留下来陪她一起看雨呢。
大概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失落,鹤丸不自觉扬起嘴角笑道:“当然不是,如果主公你还打算留在这里我去给你举把伞,现在天凉这样淋雨容易感冒的。到时候要是被发现是我陪着你一起在这里看雨导致的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样啊,她恍然。感冒什么的倒也不至于,不过既然鹤丸这么提出了那她就成全他吧!
“喏,伞。”她取下腰间的血歌刷得一下撑开递了过去。
“?”还能这样?
鹤丸有些懵逼地接过,手臂立刻被血歌的重量带着下沉了几分。他……啊不对,是整个本丸的刀剑男士都挨过这把伞不少毒打,但这样拿在手上还真是第一次,而且……居然还是把这种大杀器当普通的雨伞用。
只能说,不愧是他的主人,总是能给他带来连接不断的惊吓。
鹤丸站在她身后为她撑开了伞,不知是何种材质做成的血歌在撑开后完全足矣将两人的身形包裹在里面,他将血歌往她头顶方向倾斜,为她挡住飘进来的细碎雨花。
过了一会,察觉到身旁没了动静,沉月又抬起了头。
“你怎么不坐下?”她有些莫名,打个伞还得这么正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