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两人站着文斗,大喊一声招式名称,你一招我一招,有来有往,那是说书的胡编乱造,单纯逗弄不会武的傻子玩呢。
刘喜宁道:“那就等待会儿,项兄直接反攻,来个出其不意,一人凿阵,最好能将那英侯撞出去。”
项真呵呵一笑,好似听闻痴人说梦,“拿我当红衣大炮使呐?真会人死的。”
刘喜宁宽慰道:“一时半刻的不会死的,只要项兄突进去了,纵使千人万人的军阵又如何?最多四面受敌,围着的也就那几十个人,不到最危险的“陷舆鸣君”时刻,还能不分敌我的弓箭齐射?迎击而来的刀斧蒺藜都是少的,不就是长枪马槊?以项兄的枪法,抵御片刻不成问题,而且也不必流连,直接冲散军阵,与那英野改换战场就好。”
项真苦笑道:“呵呵,刘啊,你真是高看我了,突不出去的,这不是什么臭鱼烂虾,散兵游勇,这是狄人最精锐的怯薛军,别说我,换作是息长川也遭不住啊。”
刘喜宁摇摇头,看似勉励道:“也未可知,息长川是二品通微境界,以一御百,无不摧破,就算厄落军中,也是动如雷霆,唯其死战不退,才有性命之忧罢了,依我看来,项兄之能,比起息长川也只是差逊而已。”
项真呵呵一笑,“刘啊,少给我戴高帽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冲阵,那你呢?”
刘喜宁一脸理所当然道:“我?我当然是抓紧时间渡河啊。”
项真闻言一愣,歪头用大小眼瞪着背上的刘喜宁,感慨道:“非人哉……”
刘喜宁轻笑,揶揄道:“项兄何等英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难道甘心憋屈而死?”
项真想了想,半玩笑道:“憋屈死就算了,能憋屈活的话我考虑考虑。”
刘喜宁分析道:“咱都如此作想,何况他人?只要项兄敢反扑,敌人自当你是求死的,也是为我殿后,我要是再趁机横渡土河,那他们会只盯着你板上钉钉的‘首功’,而放过我吗?”
项真眉头一扬,问道:“刘啊,你花花肠子有点多呀。”
刘喜宁淡然一笑,他曾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被尊为内相,随銮驾出征,也当过监军太监,自然不乏将才。
项真却是叹了口气,问道:“可我还是觉得有些铤而走险了,眼下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只要过了土河,以河拦马,至多一个英野和那帖木儿能紧追不舍,之后未尝不能逃出生天?”
刘喜宁却是反问道:“项兄所谓的‘未尝’,是有多大把握?”
项真一愣,旋即如实说道:“咱先过了土河,就算那英野携几个武人拦截,那至多边打边走,只要不被那缓缓浮河的骑兵追上,一直深入,遇到大宁卫的机会有什二三,只要能遇到大宁卫的话,便是十成的活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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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真据实而言,未敢妄自鼓气,唯求性命无虞。
心知纵有万余大宁卫,兵马蓄势以待,也休说能逆转乾坤,尽歼怯薛之众。
刘喜宁却直截了当道:“却是没有如果……”
项真愣了愣,再说不出话了,他出身关宁铁骑,怎会没有这点儿军事嗅觉?
没有如果,就是不能活。
就像这大宁。
没有宁王,只有项王。
项王选择按兵不动,而宁王却远在辽东。
片刻后,项真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反攻?你知会一声,我给你身当矢石。”
刘喜宁轻声道:“再等等。”
项真又问道:“等会儿先把你扔过河?”
“届时不用管我,咱先与追军若即若离即可,别被追上,但用最长的时间,慢慢临河。”
无需多言,两人自有默契。
不消片刻时间,刘喜宁心有预感,转头向后张望,果见那怯薛军中至少有两千人骑兵分流,往西北而去。
显然是要提前渡河。
刘喜宁轻笑一声,“时也命也,言之预也。”
“就是现在!”
刘喜宁一跃下人背。
项真毫不犹疑,手持劫灰枪,一枪扎入冻土,瞬间阻挡冲势。
枪杆微微弯曲,又是顷刻挺直,项真双手猛然一挑,顿时漫天泥尘与飞雪交织,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