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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遐州哑然,问道:“照沈大人高见,又当如何?”
沈疏肃然道:“让一切回归正轨。”
苏遐州道:“何为正轨?”
沈疏道:“太子登基,楚王支藩。高班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苏遐州的眉头不由自主蹙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悦,他道:“沈大人,原来连你也是太子一党么?”
他的心情有点儿微妙,就像自己多嫌弃自家孩子也是自家的事,别人说他一句不好,苏遐州就忍不住要替他辩护。
沈疏道:“沈某一向不朋不党,我以为苏高班是知道的。”
苏遐州直截了当道:“既然如此,沈大人难道不觉得,太子……难堪大任么?”
他的语气有点儿冲。
沈疏却不以为忤,反而微笑着问反道:“在苏高班看来,难道楚王就合适么?”
苏遐州张嘴想要反驳,想了想,却无言以对。
身为帝王,才智与权术固然重要,可最要紧的,是克制,是理智,是天下为公的心。
楚凤歌,都没有。
和他的聪明过人相伴而生的,是他的敏感多疑,放旷任性。
沈疏道:“若是太子上台,有四望全力辅佐,他本人能力就算再差,也都有限。”
“可若是楚王殿下上台,又有谁能克制他?若是由着他的性子来,贤则天下大治,不贤则生灵涂炭。”
“让楚王登基,就是拿天下去赌。”
“更何况,废长立幼本就是大忌,会引得天下动荡,朝局不稳。本朝已经不得已换过一回太子,怎能在当朝太子并无大过的前提下再换一次?”
就算苏遐州不愿承认,也无法否定,沈疏所站立场公正,所说一心为公,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他沉吟了半晌,才艰难道:“陛下宠爱殿下,我等无法左右,如何能让楚王出京支藩?”
沈疏微垂睫毛道:“陛下不肯放手,自然只能逼他放手。”
他没有明说,但苏遐州又不傻,哪里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
能逼陛下放楚王去支藩,自然只能是楚王犯错,而且是无法掩盖的大错。
而以楚凤歌的多疑,能抓住他把柄的,当然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说得难听点,沈疏是想让他吃里扒外,出卖楚凤歌,以不正义的手段,得到这个正确的结果。
苏遐州是想离开楚凤歌身边,但他从没想过靠着出卖楚凤歌换来!
见他不答话,沈疏居然很理解地拍了拍苏遐州的肩膀,道:“以苏高班的为人,这样是难为你了。”
“只是这么做,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乃是为国,苏高班可以好好想想,我不逼你,想好了也可以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