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完成,苏遐州便与江毫挥在玄武门前分手,一个回家,一个回宫。
宫内自然是不能再乘马车,苏遐州穿过偏门,一路自太液池往南,回千秋殿。
一路上,但见内宦宫女行色匆匆,一个个缄口不言。半月未见,宫内似乎弥漫开了一股压抑沉肃的气氛。
只是……太液池风景依旧,各宫宫墙也无分毫褪色,苏遐州一路走来,也未发现宫内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也不好贸贸然拉住不认识的宫人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像神经病。
真是奇也怪哉。
揣着一肚子疑惑走到千秋殿门前,就见一人正坐在门槛上发呆,不用问,会来他这儿发呆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苏遐州唤道:“思飞!”
段逸果然回头,见是他,“忽”地一下站起身,大步迎了过来。
走近了,苏遐州才发现,他这位一向没心没肺的思飞哥哥居然是一脸滴得出水的凝重。
加上宫里乌云盖顶的一般的气氛……
苏遐州不由得收敛了乍见熟人的惊喜,问道:“我不在这半月,宫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段逸点点头,一句话便让苏遐州大惊失色!
他道:“陛下,崩了。”
“……”苏遐州有点难以理解,好半天,才皱眉道:“怎么会这样?我们临走时,陛下分明还能临朝,短短半月怎么就……”
他又想起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既然陛下崩逝,为何宫中不挂白幡,宫女内宦不换丧服?”
何止这些,宫里是根本没有一处丧仪布置!
段逸眉头打结,他道:“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此事,陛下升霞后,太子殿下秘不发丧,甚至连我们这些知道消息的禁军都被扣在宫里,不许出宫轮值。”
“现在大兴宫是许进不许出,也不知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究竟要干嘛!”
秘不发丧……一般都是篡位的标配,楚承祉名正言顺即位,搞这一套做什么?
在苏遐州的印象中,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一把抓住段逸问道:“思飞,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传哪位亲王或是将领回大兴?”
“准确的说,是以大行皇帝的名义?”
段逸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冲口道:“你怎么知道?”
苏遐州的心脏扑扑乱跳,就听段逸道:“听我好兄弟说,昨日太子殿下发了八百里加急的敕书给楚王。当时我便觉得奇怪,敕书是天子专用,他还没登基,怎么如此迫不及待……”
苏遐州却一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一刻也等不得了,心急如焚道:“如今大兴宫形同封宫,你还能送信出去么?”
段逸挠挠头道:“送个人是送不出去,但我这么多朋友,送信还是不难的,你要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