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山兄,亭山兄!啥时候叫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叫!你的亭山兄要被你害死了啊啊啊!!!
果然,楚凤歌饶有兴致地问:“亭山?阁下姓什么?”
我求求你夏侯澄这个时候长点心!!!
幸好夏侯澄还没蠢到底,或者说,他想起来方才他还想找这人算账来着,便老实不客气道:“他姓什么,关你屁事!”
“……”
楚凤歌居然没恼,他的声音依旧微带笑意,道:“这位先生,你和我的一位故人,看起来很像呢。”
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总觉得先生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苏遐州好悬没吓得当即倒退三步!
不待他作何反应,下巴便被楚凤歌手执的马鞭挑了起来。
马鞭粗糙的质感摩挲在皮肤上,不适之余,更令苏遐州心惊肉跳。
他迫不得已随着鞭稍抬头,对上了楚凤歌的眼睛。
三年未见,他脸上最后一点孩子气的腮边肉都消退了,眉眼间更觉锋锐,红唇微勾,妖冶邪魅。
五年戎马,楚凤歌显着地晒黑了,原先白得苍然的皮肤,现在居然也微微带了小麦色。
那双含情眼却更深不可测了,此刻那双黑眼珠定定地望着他。
苏遐州居然难以判别里面是滔天巨浪,还是一潭死水。
楚凤歌微微笑了笑,那双黑眼睛微微眯起,黑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圈阴影,他道:“先生——你的胡子,甚是浓密啊。”
乍闻这暌违已久的称呼,苏遐州的心脏都不会跳了。
听着他略带调侃地说出后面半句,苏遐州才猛地吸上了一口气,惊觉自己方才差点窒息。
他强忍着扭头就逃的冲动,哑着嗓子干笑道:“还好,还好……”
楚凤歌的唇角微微一勾,撤手收了马鞭,在马上抱拳道:“在下苏去闲,唐突两位先生了,在此赔个不是。”
苏遐州生怕一旁的夏侯澄说出什么“原来你也姓苏”“你俩三百年前是一家”之类的傻话,赶紧接口道:“苏公子客气,若没什么事,我等先去上值了!”
谁知楚凤歌翻身下马,十分自然而然地插到了他和夏侯澄之间,微笑道:“忘了说,在下是楚王所派的副使,此刻正要进去拜见樊王殿下,不如两位先生带我一道进去?”
自从他道了歉,夏侯澄的脸色就好了许多,此刻便十分仗义地拍了拍楚凤歌的肩膀道:“没问题,跟我们走就是。”
苏遐州看着楚凤歌皱眉冷冷盯了一眼夏侯澄拍在他肩上的手,就是一阵冷汗。
谁知下一刻,楚凤歌粲然一笑道:“多谢多谢,还没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一边说,一抬手搭到了夏侯澄肩上,宛如一对好兄弟。
苏遐州的眼珠子差点瞪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