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昭将房门关上,靠近烛火,这才仔细地看起他写的这封家信。
他向她解释,所做的一切皆有苦衷,并不是真的想跟三皇子同流合污。
他没有忘记同她的约定,无论如何,她和她的家人都不会有事的。
他说,他会尽量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她回来,亦或着等事情了结,同她一起,浪迹天涯。
。。。。。。
傅玉昭将信贴在胸口,浓密的睫羽轻眨,落下几滴泪珠。
她那日好像对着他说了不少气话。
她实在是害怕重蹈覆辙,全家又同书中一般惨死。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门外的敲门声渐起——
她拿袖子擦了擦眼尾,问道:“是谁?”
“小妹是我,二哥。”
傅玉昭将信收好,拿了本书压在下面,这才起身将门打开。
傅成晅看着她发红的眼尾,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头。
他将手中的信件递了过去,开口:“这是你要的消息。”
傅玉昭唔了一声,将东西接过,却没曾想信封的另一角被傅成晅拉住,两人一时僵在原地。
他长叹一声,有些愧疚:“这么大的事,你不该瞒着我们。”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好好谋划,何至于让自己的妹妹以身涉险。
傅玉昭一用力,这才将信扯出,抬头仔细打量着她的二哥。
二哥虽然平日里看着生性洒脱,可看得比谁都通透,也比谁都能懂。
她轻轻摇摇头,解释道:“二哥,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也罢。”傅成晅将手背在身后,转身,背朝着她挥了挥手,“有事记得找二哥。”
*
傅玉昭重新掩上房门,把木栓插上,坐回刚刚的位置上打开新的一封信件。
这封信写的内容比谢昀写的简单多了,只短短一页纸,就说清了现在朝堂的局势。
太子因接连涉嫌插手科举舞弊,更是在他宫殿中搜出了诅咒当今圣上的巫蛊小人,现下被幽禁东宫。皇后娘娘心急如焚,屡次请求面圣被拒,竟私下偷偷联系外戚,想找人在朝堂之上掀起一阵风浪,解了太子的禁足。
没曾想禁足没解,反而遭到了群臣当场斥驳,后宫干政是大忌。
大理寺更是趁机参了一笔。
年前,一场大火将流民暂居的寺庙烧了个干净,连带着周围附近的百姓也深受其害,死的死,伤的伤。
现已查明,那场火并不是意外。
放火的人已经招供,是太子府上一个管事的远房侄子。
那人得了不少赏银,前些日子去青楼玩耍,失手打死了一个花魁。
被抓后一经拷问,吐露出了这惊天的秘密。
不是天灾,是人祸。
现下,太子被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而三皇子之前与户部勾结,贪墨灾粮一事在这个当口上被重新提起。并且科举舞弊案子中,每每都有他的手笔在,让景文帝不得不对他产生几分忌惮,免去了他朝中事务,也让他在府中多加反省。
至于谢昀。
以往无人在意的病秧子,却慢慢开始崭露头角。不仅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朝中的武将更是对他推崇备至,一时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