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凝睇,突然又感慨起来:
只是这种美,只能被隔离开来,只能摆在暖气世界里,和傲雪寒梅那种美,意境完全两样。
比起生活在暖室内,她更喜欢在恶劣环境下绽放的美。
那种美,更富有精神。
忽一股冷风吹过来,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哎呀,要感冒了。
她抱了抱手臂,望着那座弧形状的大厦,有点怅然,这两年,她那么认真的在为陆氏卖命,又是那
么用心的在让人找儿子。可儿子始终没有下落。她的心也一直空空的。
祁继是生是死,现在成迷,并不断煎熬着她的心;小白是生是死,也没了下文,挑战着她的承受力。可她却要每天凝心静气的坐在这个办公室内,做一些她根本就不想关心的事。
这死气沉沉的生活啊,要如何才能走向明媚。
她想要的是,不是只存在大脑当中,一触就碎就化的美好记忆,那种美,只会让人痛,让人绝望。
也不是那种被供在暖室内,供人观赏的婚姻。再如何门当户对,再如何光鲜好看,终经不见风吹雨打,易凋零。
真正的爱情,真正的婚姻,应该经得起雪雨风霜,应该熬得住千锤百炼……
那才是她想要的。
“阿嚏阿嚏……”
她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应该回去屋子里去。穿这么一点会感冒的。”
一个微哑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时檀拉回游思,一怔,转头看,只见身着黑西服,一手抱着一件大衣,一手拎着一公文包的徐兢,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
镜片底下,那眼神闪闪发亮,正盯着她看,似乎是在为见到她而高兴。
“没事!”
时檀又摸了摸发冷的手臂,鼻子已经有点酸了,身上的热气,已被寒气带走,整个人止不住要发抖起来,好像,只有进行不断的摩擦,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只是刚刚那一阵风有点大。”
徐兢走近了两步。
“外头现在只有三四度。得多注意保暖!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公事上的所有行程都得搁置。身在这个位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语带关切。
很多人只看到,她,陆时檀,好福气,一夜之间变女财阀,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到,她为这个陆氏,付出了多少心血。风光背后,是责任重大,是忙不完的工作。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懂她!
时檀再一次深睇他,个子和祁继差不多高,身板子要削薄,头发要短,脸孔要瘦,五官自比不上祁继俊俏,却自有一份忧郁,一份冷峻,自内而外散发开来。若细细看,其实还是很耐看很好看的……
“徐兢,你这是要出去,还是回来?”
她慢吞吞的说,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走近,并且,还把手上的那件廉价的大衣披到了她身上,甚至连问都没问一下,就这么做了。
可他并没讨好之好,也没有亵渎之意。
那举动,是自然而然的,就好像他曾经很多次有这么给她披衣。
这举动不由得令她呆了一呆,眼神跟着深了一下。
他的大衣挺大,大到正好包住她,暖暖的气流,一下从血管里漫了上来。
“如果你还想在外头逛一逛的话,最好披一下。别让自己的身体遭罪。健康的时候,你会觉得偶尔生病好像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可以忙里偷个闲。等你真的病了,才会明白,健康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财富。”
看样子,这是经验之谈。
“你不冷吗?”
时檀没有拒绝,并在这件衣服闻到了一丝药腥味。然后,她突然意识这两年,她好像第一次接受披别的男人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