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是一个识大体的孩子,她清楚把继之留在祁家对孩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继之又孝顺,绝对不可能不吭一声就走掉的。
“我说,肯定是梆架,那些人坏的很,故意把他们母子一起梆了,好把我们的视线往另一个视角上引。
“可要是梆架,为什么那些人没打勒索电话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太奇怪了。你说对不对……”
的确很奇怪!
时檀以她的专业知识,以及多年的破案经验来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梆架。
或许是有人想致他们母子于死地!
可谁会这么狠毒呢?
她没接话,静听下文。
老太太一边回忆,一边徐徐述说着:
“警方足足帮我们调查了一个多月,没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我和他爷爷不信邪,继续派人找啊找啊找,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说没了就半个人影都找不着了呢!我们啊,一连找了他四年,等重新找到他时,几乎认不出他是谁来:又黑又瘦又高,脸上身上全是伤痕。”
终于,时檀忍不住插~进了话来:“那几年,他去哪了?怎么会闹得那么狼狈?被人囚困了吗?”
老太太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没说。”
“没说?”
时檀讶然。
“对,没说,失踪的四年,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事到今日,他都不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唯一知道的是,他曾亲眼目睹他妈妈死于非命。继之被我们带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领着我们去了一处私人墓地,将母亲的骨灰给移了回来。我们这才知道兰芳已经没了。”
话至此,老太太轻轻唏嘘,眼底皆是心疼之色。
“那再后来呢……”
不想老人沉湎于悲伤,时檀轻轻问了一句,想打散这有些沉重而悲伤的气氛。
老太太这才收起了伤感,继续往下说道:
“再后来啊,继之跳级读完了大学。十六岁那年,他申请去了特种a区参加军事训练,四年时间,他在那边磨练自己。他说,真正的男人,就该在那种地方成长起来,而不是整日钻研生财之道。”
据时檀所知,国内的特种a区是第一军政世家莫家创立的。祁继母亲是莫家之后这个身份,也正是从那时起为国人所知的。
“四年后,继之二十岁时,终于回了祁家,就此参加工作,一步一步从最底层做起,开始在商界崭露头角……让整座尧市,乃至全国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檀檀,今天,奶奶坐在这里,可以很负责的对你说:继之走的每一步,都是靠他的能力换取来的。”
说出这话时,老太太容光焕发的脸孔上,尽是骄傲之色,还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孩子,我不会因为继之是我孙子,就不断的给他说好话。而是,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好孩子,生活态度也端正,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啊,你不要信。继之不爱解释,但不代表他是那种滥渣渣……那孩子真要那么不争气,我和你爷爷怎么放心把祁氏交给他,你说是不是?所以,你也听奶奶一句,好好啊和继之把日子过下去……”
说了这么多,老太太的最终目的,无非就一个:劝和。
时檀没有马上接话。
从老太太的描述中,她看到了一个少年老成、自小失爱的孤独子:
稚龄时,父母离异,他在祖母膝下长大,得不到半点父母之爱;童年,他神秘失踪,在外吃尽苦头,还目睹母亲之死,他的心,肯定是孤寂的,所以,他的眼神里有时会迸射出冰冷狠戾之色。可他不想被人看出他的狠,所以,他在人前,常用微笑来伪装。
是这样的吗?
谁知道!
“奶奶,我配不上他!”
时檀思罢,轻轻说:“他应该娶一个他愿意娶,并且他喜欢的人。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