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翻就是了。”秦如薇笑了笑。
顾氏见她这般说,撇撇嘴,不冷不热地道:“随你。”
也是天公作美,等秦如薇再回到家里,吃了一盏茶的功夫,雨竟是停了。
下过雨,地就松软,后屋处的一小块地,也是熟秦如薇的,只是经年没有种,早就荒了,杂草从生。
秦如薇说是要翻地,其实也毫无头绪,她到底不是干农事的好手,看着那满是草的菜地,她抽了抽嘴角,心道要不花钱买菜?
这念头一起,就被她打消了,毕竟现在要开源节流,可不能乱花,左右只是两垄地,慢慢侍弄就好了。
说干就干,秦如薇把起锄子就开始锄草。
庄楚然来到秦如薇家前,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她穿着暗色的襦裙,一头长发编成辫子垂在左肩,毫无章节的挥动锄子,而地上的草,有的断了半截,有的从根掘起,乱七八糟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庄楚然忍不住抚额。
秦如薇见了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庄大哥,你咋来了?”
“今儿检查马车,发现漏了东西在,这是你的针线盒吧?”他扬了扬手里的针线盒子。
“呀,怪道昨日我怎么也找不着呢!”秦如薇双眼亮如晨星,道:“你且搁在边上吧,我手脏,一会再捎进屋。”
“你这也叫锄地么?”庄楚然摇了摇头,将身上的衣袍撩到腰上,抢过她的锄子道:“一边去。”
秦如薇心道,你一个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比我强到哪去?
可事实,庄楚然再是读书的,到底也是个男人,有力,这一锄子下去,是连草带泥的翻起来,远比秦如薇的狗刨好看多了。
不过片刻,庄楚然就翻了好大一片地,秦如薇咋舌不已,叹道:“想不到庄大哥还会干这差事呀?”
庄楚然笑道:“不然你以为我家里的菜地都是我娘翻的?”他一边专注翻动手中锄子,一边道:“从前想着多学一门差事,总比只会一门要强,即使考不上功名,我也还能种地,到底饿不死。再说,种地常动一动也能活动身子,也没啥不好的。”
秦如薇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道:“庄大哥眼界真阔。”
有的读书人自恃清高,认为种地只会拉低自己的身份,事实上,士农工商,农也只是排在士后面,农民并不比谁差。
庄楚然有才,却不自持,单是这种心态胸襟就让人欣赏,也只有这样的人,把眼光放得正,才会走得更远。
两人一边聊着琐事,一边笑,全然不知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里。
“怪道这丫头搬出来独居呢,原是因为如此。”
“奇了怪了,这两人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大白天的,也这样招摇,真真是不要脸。大郎,你可看清这蹄子的脸面了,日后可不许你往那边靠,省得丢尽咱邓家的脸。”邓老太嫌恶的呸了一声,快快的走了。
邓富贵看着两人,一人在低头锄地,一人蹲坐在边上,也不知说了什么,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好不温馨又刺眼,眸中不由一热,有什么在心头窜过,又痛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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