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沿着官道向东北方向夜行,官府给他们定的线路是东北官道,经过汴梁县、封丘县、长垣县、韦城县、白马县,然后在白马县过黄河,每一个县有一个关卡,过了黄河后,还要继续沿着规定路线行走。
基本上每一个关卡都要打点一下,塞给盘查小官一两贯钱,当然也不会闭眼放人,该有的手续一件不纳,只是态度会好一点,不会调戏妇女,也不会指着一个小包袱说里面有长矛违禁兵器之类。
杨天放有两个问题很困惑,他们向东走,距离陕西路只会越来越远,怎么回事?
第二,呼延雷说他带了一百多名手下,为何只有十名护卫跟随他们,其他人呢?
呼延雷用的是汴梁长荣武馆的名义,武馆有护卫业务,而且武馆护卫可以骑马、背弓并带刀,长兵器不允许,但可以用哨棍,枣木哨棍的威力不比铁棍差,一棍可以让人毙命。
次日清晨到了封丘县境内,过了第二个关卡后,杨天放终于忍无可忍。
“呼延将军,我们越走越远,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工匠们都在质疑,甚至怀疑我在欺骗他们。”
杨天放语气有些不满,他的手下工匠当然不会质疑,他只是拿工匠来说事。
呼延雷微微笑道:“既然杨东主想知道,我就实话实说,我们的目标是去白马县,但并不是白马渡口,而是去另一个地方上船。”
“上船?”杨天放愣住了。
呼延雷点点头,“在黄河内我们有三艘大船,我的手下都在船上等候,然后我们乘船西去。”
“可是。。。。。可是,黄河中遇到金兵怎么办?”
呼延雷呵呵一笑,“我们三艘船可是战船,金兵那些小哨船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大的战船他们也没有,陆地上我不敢说,但水面上,我们畅通无阻。”
“但现在是十一月啊!都是西风,再逆水而行,难道有人拉纤?拉纤的话,金兵斩杀纤夫就不就完了。”杨天放还是想不通。
呼延雷笑道:“杨东主可知道有一种战船叫做车船吗?”
杨天放摇摇头,呼延雷神秘一笑,“我无法解释,杨东主亲眼看见就知道了。”
。。。。。。。。。
既然手续合法,那么主要一路花钱打点,也就一路顺利了,这天上午,队伍过了白马县关卡。
他们一路上花的打点费已经超过五十贯了,基本上每个关卡十贯钱,才买了一路平安,这就是乱世,大家都知道走官道安全,没有盗贼,但这个安全也是要花钱买的,钱花得越多越安全,如果钱不到位,那就有得受了,还不如冒险走小道。
下面一个关卡是白马渡口关卡,那里是金兵把守,必须要严格搜身,有钱没有用。
来到一处岔道口,里面距离关卡还有二十里,沿着另一条小道走了约两里,所有人都下车了,呼延雷给了每个牛车车夫五两银子,让他们回汴梁,连同租的马匹一起带走。
车夫都猜他们想走野渡,躲过女真人搜查,一定是携带了什么违禁之物,但看在银子的份上,谁都没有吭声,牛车队掉头走了。
一百多人老老小小站在旷野里,旁边还有一大堆箱子行礼,大群人眼巴巴望着杨天放,杨天放则心慌意乱地望着呼延雷,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天色已晚,万一来一群强盗怎么办?
呼延雷微微一笑,抽出一支箭,用绳子将一支细火药筒绑上去,用火折子点燃火绳,燃到尽头时,一箭射向天空。
‘啪火药箭在天空炸开了,数里内清晰可闻。
约一刻钟后,大群黑衣男子从不远处树林内奔出来,足有五六十人之多,人人手执兵器,吓得大群老小双腿发抖,脸色惨白。
片刻,大群黑衣人奔至近前,为首之人向呼延雷行一礼,“参见统制1
“一切正常吧?”
“回禀统制,一切正常,之前的活字等货物都已经上船。”
旁边杨天放一颗心放下,眼前顿时看见了希望。
“呼延将军,这都谁你的手下?”
呼延雷呵呵笑道:“杨东主不是奇怪我的一百二十名手下在哪里吗?他们就是了,剩下的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