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司徒胜被纪云拍了那么一下,只觉四肢百骸如同火烧,半分力气也使不上,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坐着干瞪眼。
纪云愤愤不平说道:“从前我和二哥主张二度扩张,在山西、湖北各设一个分部招人,你怎么说的?你说鸣剑堂近来新增人员太多,良莠不齐,要整顿几年。”
“这话本也不错,可你恼二哥与你意见不合,竟指使玉泉下毒手杀害他们一家!对自己的二弟尚可如此,难保日后不对我甚至其他兄弟如法炮制!”
司徒云梦听三叔这么说话,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也算是后知后觉。
八年前韩夜来找她,本来各自年纪小,吵了一架,为何韩夜就要离开?他有哪些理由是不能对自己说的?
除了韩夜后来明着说过的那些理由。
还有一个理由!
就是韩夜一定怀疑过,是她爹司徒胜杀害了二叔二婶!
别人的感受,司徒云梦可以不管,但韩夜的感受,司徒云梦万分顾及,她想到这里柳眉紧锁、六神无主。
她不由得紧紧抓住韩夜的胳膊,既怕他甩手脱开,又怕他一怒之下去找司徒胜报仇,而韩夜还道是司徒云梦伤口太疼,拽了拽她的手,十指紧扣,表示自己绝不会再离她而去。
纪云这番话说出口,莫说来宾听了瞠目结舌,就连司徒胜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他只能努力摇头,但胸口被一股霸道内力压制,依然不能说话。
纪云嘿嘿冷笑,道:“你无言以对吧?默认了?”
司徒胜闻言勃然大怒,强行冲破纪云的那股内力,致使受了些内伤,嘴角涌出一口血来,终于放声争辩道:
“你是不是中邪了!当初我们兄弟三人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便是杀了自己,也决不能动你和二弟一根汗毛,大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哼,好一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纪云冷笑道:“既然你说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为什么得悉二哥惨死,却不挥剑自刎呢?你如此不信不义,又怎能做这一堂之主!”
台下不少鸣剑堂弟子闻言大声应和道:“正是!正是!司徒胜不配做我们鸣剑堂堂主,快快滚下来吧!”
司徒胜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做梦都想不到议事厅里竟有那么多人反对他,又想起韩风死了八年,他这个做大哥非但没能替人家报仇雪恨,还让韩夜无处容身、四海漂泊,霎时间万念俱灰,竟兴不起一丝做堂主的念头了。
更为令他担忧的是,他这位三弟变得非常陌生,不但性格完全变了、内力也远远在自己之上。
他认为,权宜之计,只能示弱。
这时候倒是薛燕插了句嘴,她道:“真可笑!你们一同立誓,他要是挥剑自刎,你这做弟弟的难道不应该跟着同年同月同日死?他要是死了,他二弟的仇谁去报?指望你啊?”
“报仇?哼!”纪云看向司徒胜,道:“我这位大哥非但只顾着自己,连二哥唯一的骨肉,他都因为怕事而不敢带回鸣剑堂,前段时间还是我拼死劝他,他才肯去找那么一次。”
说着问司徒胜:“大哥,当着大伙儿的面,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司徒胜仿佛失了魂一般,何况纪云所言倒也非虚,于是点头道:“确有其事。”
纪云又道:“当年你受了公孙盟主的恩惠,并不感恩,还很反感那个慕容晚儿,你多次在弟兄们面前说,慕容晚儿是自己找死,所以陈耀海煽动大家灭掉长青帮,你也带着弟兄们去了!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司徒胜又点了点头。
其实,那次瞒着二弟,跟陈耀海去共伐长青帮,他只捞到了一点金银财宝。
虽然这些钱足够抚恤死伤的门人,但眼看着陈耀海带走大量宝物,他合纪云及其他元老之力火并,还输给了陈耀海,他有点后悔、也有点不甘!
回来后,韩风多次在自己面前提到,不该助纣为虐,他也是反省过的。
后来三兄弟去找陈耀海讨说法,只是迫于陈耀海确实武功高强,三人联手也不敌,此事便只能作罢。
所以,长青帮灭门惨案,他不得不认!
但司徒胜连着认了两件不该做的事,这下不仅是鸣剑堂弟子起哄,连一部分武林人士也开始反感他的作为。
更何况司徒胜确实颇有见风使舵的意思,全无一点大派掌门的样子,哪还配做什么一堂之主呢?
纪云顺势振臂一呼,大声道:“鸣剑堂弟子听着!司徒堂主早已年迈昏聩,胆小懦弱,不便处理事务,现由我纪云代为打理,定将本门发扬光大!哪个不服,便上台来!”
议事厅里的鸣剑堂弟子纷纷嚷道:“纪堂主英明!请纪堂主主持大局!”
“哈哈哈哈!”
纪云显得甚是开心,道:“很好很好!纪某那便却之不恭了……不过呢,司徒堂主再怎么说也是我大哥,做弟弟的绝不干那不忠不义的事,只是鸣剑堂这千余名弟兄的前途可不能全毁在他一人手里,所以只好让司徒堂主安居北苑、颐养天年了,大伙儿今后还要叫他堂主,多顺顺他老人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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