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这时,雨小了些,雷也没打了,所以韩夜能清楚听到那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碧裳、身形纤弱的小姑娘站在门前,小脸清柔,婉眉秀目,面上的泪痕尚未消去。
“有妖怪?”韩夜朝屋子里张望了一下,见屋子里还是那些摆设、没有其他人,这才看向韩玉,又问了句:“不舒服?”
韩玉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揉了揉湿红的双眼,道:“打雷,我怕……”
“你又怕!”韩夜本来就没睡好,正自烦闷,一听韩玉说这话,便气呼呼道:“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哥我长得比你高,有雷也先劈我嘛!”
“不不不。”韩玉依恋地双手挽住哥哥右臂,眼中尽是惊惧,紧张道:“雷要劈了哥哥,小玉就没哥哥了……”
韩夜心里想着,这妹妹真是个粘人虫,要是司徒云梦也能一直这样粘着自己就好咯。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亲妹妹,妹妹担惊受怕,哥哥是有责任要安抚情绪的。
从小他爹韩风就教育他,要有责任心。
于是,韩夜小脑瓜子一转,开导道:“好吧,我们都不让雷劈!那雷也没手没脚的,总不能窜进屋子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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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噗嗤一笑,微微点头,内心的恐惧感渐消,但仍然是把头倚着韩夜。
被妹妹倚了一段时间,韩夜的右肩有些酸麻了,他本想挣脱妹妹的双手,突然想起爹行前的话,便学起娘亲疼人的样子,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温声笑道:“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应该上床歇息了啊?要是怕打雷,哥哥就一直在身边陪你,直到你睡着。”
韩玉一听哥哥的话,不禁开心地笑了,连忙点头道:“好啊好啊!我就等哥哥这句话!”于是,韩夜微微一笑哄妹妹上床,然后费力地拖了一张椅子过来,摆在床边,往上面一坐,将两腿盘于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那可爱的妹妹入睡。
外面风雨阵阵,雷鸣电闪,但韩玉现在却一点也不害怕了,她转过头凝望哥哥那清秀的面庞,而哥哥也在用心地看着她,那种感觉,略带温暖。
“谢谢哥哥……”小姑娘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韩夜把头伸过去仔细探看韩玉,见她已安然入睡,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悄悄把门拉开,身子跨了出去,在外把门关上。
“轰隆!”
门刚一关,外头又响起一声炸雷,硬把韩夜吓得头一缩,他心里愤然咒骂这鬼天气,忙把耳朵凑到门边上偷听,看是不是妹妹被这计响雷惊醒,庆幸的是,里头没有任何动静,估计韩玉还在睡觉。
于是,韩夜看了看外面那住了十几年的院落,院落很宽敞,占地亦有十余亩,四面高高的红墙把它围住,唯有西面墙上开了个拱门,拱门上方挂一匾曰“东苑”。
西面有出口,只在拱门前横建一面两丈①来长的影壁,影壁上镂空雕有一条猛虎,气势威猛;
而东南北三面墙边有七个房间,尤以东面那三间房最大,一间正对影壁,为正堂,倚在正堂右边的为正寝,还有一间便是书屋,七间房由一条马蹄形回廊串着,回廊与影壁包着的中间那块地,上面有小径、有竹林、有荷塘、有石亭,颇有些雅致。
此时,雨水哗哗地从回廊屋檐下倾泻,彷如瀑布一般。
那一晚的大雨,打得竹子抬不起头,打得荷塘碎浪连连,要是这雨不停,再下个十天半月,只怕人间要成汪洋大海了。
不过,韩夜不担心外头的风雨,他在想,下这么大雨、打这么大雷,司徒云梦会不会也害怕呢?
韩夜越想越不放心,便偷偷从他爹的房里取出一件避水衣。
这衣服的材质可不一般,据说由蓬莱岛上一种神奇的树液所造,透气不透水,披在身上任凭风吹雨打,身体也不会湿。
韩夜穿着那件大大的避水衣,衣摆已经拖到地上,袖子长出手臂三四寸,连衣的帽子几乎要把韩夜的脸全部遮住。
韩夜穿着大衣走进雨里,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衣上,果然一丝水也不透。
第一次穿这么大的避水衣,他略带亢奋,绕过影壁,走到拱门前,忽然一阵冷湿的劲风迎面吹来,差点把连衣帽吹翻到身后,他慌忙按住连衣帽前沿,右手扶着拱门,逆风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雨愈发激烈,放眼过去,是豁然开朗的鸣剑堂内部,此门派占地千亩,正中央是议事大厅,东边是练武堂和兵器库,西边是饭堂、澡堂、药堂,南边是正门,北边是门徒的居所。
而这北边,三大堂主的住处呈东西北三角之势,其他徒众的小住房从东苑、西苑两边下来,各排三排,东西相望。